“去叫个这院里的丫鬟过来。”大长公主吩咐道。
若荷和晏久初皆是一怔,双双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大长公主没多说别的,只摸摸晏久初的脑袋,示意她再喝两口。
被带进来的丫鬟是冬藤,她站到大长公主跟前,行了个礼,规规矩矩低着头。
“本宫刚刚尝了尝你们屋里这茶,发现是今年春的黄山毛峰,跟本宫平日里喝的差不多,正好本宫那儿的快喝完了,你去把你们这儿的茶叶拿来,叫本宫瞧瞧,回去也好买些试试。”
原是为此,冬藤松一口气,“是。”
她小碎步走去外间一个柜子前,取出里头一小罐茶叶,递给了若荷姑姑。
若荷接过,打开罐子给大长公主看。
大长公主看了两眼,问:“这么一小罐,是只你们院里有,还是全家都在喝?”
这问题问的古怪,冬藤心下疑惑,却也老实答道:“只有我们小姐院里和侯爷夫人的院里有。”
“哦?那是哪里买来的,你可知晓?”
冬藤越发觉得奇怪了,答道:“禀大长公主,这是前阵子临安王世子来拜访侯爷,送给侯爷的。”
“哦,原来是临安王世子……临安王世子?!”
大长公主犹如梦中人,突然惊醒,瞪着眼睛道:“你说谁?”
冬藤哪里见过这等贵人发怒的场面,害怕到结结巴巴,“禀,禀公主,是,临安王,王世子。”
临安王世子,付云归。
那不是她儿子吗?
大长公主大为震惊,回头问若荷:“我那里两罐黄山毛峰可还在?”
若荷答:“都还在呢,奴婢昨日理柜子的时候还见着了。”
那付云归是哪里来的黄山毛峰送人?
皇帝,他定是跟皇帝要的。
大长公主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面,需要他跟皇帝去讨这么难得的茶叶来送人?
难道付云归是欠了忠义侯府什么人情吗?还是……
大长公主突然将目光转向晏久初,正好后者也正奇奇怪怪地看着她,两人目光短暂相逢,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突然悟了。
她明白了。
她全明白了。
好一个付云归,好一个临安王世子,一口一个母亲地叫着她,原来却把她也给算计了进去。
“晏家不只一个女儿。”
“你想娶阿九?”
当初那番对话还历历在目,她以为,她儿子只是故意这么玩笑一下,现如今想来,他可不就是故意吗?故意要她去猜种种可能,最后被逼无奈,发现还是只有娶晏久初这一条路可走。
她气势汹汹,火冒三丈,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许敬月就守在祝月斋外头,见她出来,刚准备行礼,却见她潇洒至极,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了个背影给她。
她与苏和对视一眼,赶紧进去看了看晏久初。
“发生了何事?”许敬月质问冬藤。
冬藤还处在见到大长公主发怒的惊惶里,如今被许敬月这么一问,她颤了颤身子回神,哆哆嗦嗦道:“禀夫人,刚才,刚才大长公主一听这罐茶叶是临安王世子送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气冲冲地就往外去,连对小姐也没解释一句。”
晏久初茫然无措,也不知那大长公主抽了什么风,只好拽着许敬月的衣袖问道:“母亲,公主娘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