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在国家明令禁止对其出口铁器的情况下,由军需匠作处私扣物料以牟利,这份罪名,就不仅仅是走私那么简单了。
阮纪行想了想,禀道:“恐怕不止铁器那么简单,北原形式正是最焦灼之时,据探子报,汗王呼延卓也年前忽然中风,多年绵延病榻又遭此一劫,怕是余日无多了,太子与四大王间的争斗已趋白热化,能将主意都打到了匠作处,可见其需求迫切的程度,只怕不是一般的铁器,而是兵刃吧。”
林塬有些瞠目结舌:“兵器?江淮武他竟然敢……那和卖国有何区别?”
“纪行说的很有些道理,若是一般的铁器,实在无须冒那么大的风险从官造中偷做出来,看来不光是兵器,很有可能是他们最想要最急需的弩具。”
萧祈补充完这一句,开始了吩咐:“林塬,此事风险颇大,你无需再往里深究,将司职内的证据收集完备即可。纪行,北原那边再多派些人手,最好能将这事落实了,拿到实在的凭证。”
阮纪行回应道:“落实容易,凭证却难,如果真是弩具,牵扯的层面必然极高的,探子们很难接触得到,但请王爷放心,属下势必尽力而为。”
两位下属离开后,楚归从萧祈身后靠了上去,微弯着腰,将脑袋搁在人左肩上,是个痞赖又亲昵的姿势。
萧祈正在简书上记录所思所想,也没停笔,另一只手就势捋了垂落胸前的发尾,在指尖轻柔的绕着圈。
温存了一小会儿,楚归问道:“这等贪污走私的事情若是拿到了实证,江淮武是不是就要完了?”
萧祈:“哪有这么容易,一国太尉呢,只是走私而已,尚不能让他伤筋动骨,到了他这样的份位上,若不是叛国谋逆之类的罪状,是奈何不了他的,最多,也就是个罚俸与狠狠斥责罢了。”
“北原太子你知道么?”
“呼延浩沐?怎么了,你认得?”萧祈反问。
“不光我认得,你也认得。”
笔停了下来,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萧祈答道:“怎么会?我毫无印象。”
楚归没再卖关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啊,他也欠着我一份呢。”
记忆迅速回笼,萧祈脱口道:“耗子?”
楚归将手臂也环了上去,笑道:“你们还给对方起花名了?那他叫你什么?”
“……我跟他说我叫无名。”
这主仆俩,互换人生玩得好溜,楚归“啧”过一声,语气正式了些:“阿为,我去北原吧,让这只耗子还我的救命之恩,把这桩罪过的凭证做到实处。”
萧祈的回应半秒都没犹豫。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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