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低哑的嗓音轻声道:“一个血洞而已。”

“我是说那些玻璃砸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玻璃?”

齐曳尘赶忙解释:“……我见过这种伤口。”

为了避免晚上翻来覆去时感染,他再次给沈皓的创口消了毒。绑好纱布之后,用力系上一个结,掌心按在沈皓凸出的蝴蝶骨上,忽然碰到一阵滚烫。

齐曳尘突然脸颊发热,猛地拿走桌上的衣服:“我,我去帮你洗衬衫……”

他冲去洗漱间用仅剩的开水把血迹泡开。用洗衣皂一遍遍擦着,血迹还没洇透纤维,很快就随着水流散了。

回屋时,沈皓换了一身干净的灰色棉衫。

齐曳尘悄悄观察他的脸色,沈皓却猛然看过来:“有话直说。”

“……对不起。”

“道歉不如少约架。”

齐曳尘心里闷闷的,无从辩解。

不是他想约架的。

可是沈皓如果不跟自己走在一起,就不会遭到这种飞来横祸。

齐曳尘绷紧表情,故作姿态地说:“下……下次我护着你!反正我不想看到你受伤了!”

沈皓眼眸微敛,嗓音平静:“算了吧,别有下次。”

熄灯后,沈皓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仿佛指尖的触感还点在后背,柔软发烫的指腹还抚着他的皮肤,让他恨不能回到几分钟前,扭过头去,紧紧握住那双纤细的手。

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疤,连他的母亲都不想再提起,今天却暴露在宿舍暖黄的灯光下,有另一个温柔的声音问他“疼不疼”。

沈皓忽然觉得,下意识挡在齐曳尘身前,承受钉子扎进血肉的痛,是值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