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舟任由苏湉牵他回去,没拦着。
但回到正院,苏湉得知的是一应东西已备好,可以去泡温泉了。
这不是她吩咐的。
那么毫无疑问只剩下陈行舟,是他交待的。
苏湉扭头看他,他继续牵起苏湉的手笑道:“王妃甚是疲乏,泡个温泉,正好舒缓舒缓。”
说着俯身,在苏湉耳边低语,“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苏湉:“……”
她终是抵挡不住诱惑,跟去了。
虽然陈行舟分明别有用心,但苏湉也得承认,这里确实很好说话,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外面是云苓和雪茶守着,另一侧近乎是山壁,没有偷听那样的条件。
两个人泡在温泉池里。
苏湉磨蹭了下,比陈行舟后下水,却不曾如过去那样,故意蹭到他身边。
陈行舟靠着温泉池的池壁,看着躲在水里的苏湉,懒懒一笑:“王妃离我离得那样远,我们如何说话?”
再不是当初那个趁机故意引诱她的小娘子了。
苏湉看一眼陈行舟,抿一抿唇,红着脸又挪过去一些。
纵使几次三番一起沐浴,她仍不太好意思,这种不好意思主要在怀疑陈行舟会做些不正经的事。
陈行舟继续嫌弃离得太远。
苏湉再挪,挪得几次,直到抵达与陈行舟不过一臂距离的地方,她被陈行舟伸手捞了过去。
陈行舟享受般一双手臂抱着她:“要这样说话才好。”
苏湉耳朵发烫:“那你好好说话。”
陈行舟笑了,反问:“我几时不与王妃好好说话了?”
苏湉不与他掰扯这种问题,只问:“王爷告诉我罢,这一次来别庄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爷说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想来是有所筹谋?”
陈行舟慢悠悠说:“王妃不该先给我点儿甜头?”
苏湉便敷衍亲一亲他:“好啦!”
陈行舟笑了。
苏湉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应付,对他又哄又撒娇,终于把人给哄好。
然后陈行舟便在她耳边仔细说得一些话。
苏湉不住点头,听明白是要怎么做,却也迟疑:“但若那样,许多人该担心了,玉珠那个样子,可受不得刺激。”
陈行舟挑眉:“那就让她知道呗。”
“反正她又不会出卖我们,不管沈家、徐家还是我那侄儿,没人敢动她。”
即使嫁入镇远侯府,温家、温太后依然是温玉珠的靠山。
这几拨人都不会蠢到给自己找事。
苏湉轻唔一声:“这倒是。”
“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王爷不是说王府在修葺吗?既未完工……”
陈行舟:“差不多也快要完工了,不耽误。”
苏湉闻言似放下心来。
“哪一日呢?”
她心下琢磨着,“好歹我和王爷还是能够玩上两日?”
“且看呗。”
陈行舟笑着不动声色搂住苏湉的腰肢,“王妃既已知这些,剩下的,自是与我如常玩闹。”
苏湉从陈行舟的笑容里嗅到一丝不对劲。
可却依然太迟了。
待她生出逃走想法时,人已被欺到温泉池的池壁上,而陈行舟一手扶在她的腰、一手护在她的后脑。不等她反应,细细密密的吻没有任何犹豫的落了下来。
苏湉在陈行舟的怀里软下腰肢。
一片水雾朦胧里,她的一双手臂终究环上陈行舟的脖子。
……
说一切如常,自一切如常。
苏湉和陈行舟去打猎,两个人在山林里肆意策马同行。
和去年来别庄遗憾没有能猎到小鹿不同,这一次,三两天的时间,他们不但猎到两头小鹿,更意外猎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苏湉往前听说过、在书册子上看到的记载,见却是初次亲眼见到。
因是这般“硕果累累”,她对这次出来与陈行舟打猎非常满意。
然后,迟早要出现的便出现了。
当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苏湉面上惶惶,心下并不慌张,尤其陈行舟紧紧地牵住她的手。
因为她晓得,他是不会令她受伤的。
然而,当他们按计划力战却不敌刺客退到悬崖边,眼睁睁看陈行舟推开她跳了下去,苏湉仍然有种被扼住脖颈、难以呼吸的感觉。她近乎下意识地痛苦叫了一声,禁不住落下泪来,随他一起跳下。
耳边有风声啸啸。
苏湉紧闭着眼,一颗心也沉沉地往下坠。
直到不知过得多久,“嘭”地一声,扎进一个巨大的温泉池,温热的水将她身体包裹住。苏湉在水里浮沉了两下,缓过那一阵冲击,睁开眼,只见陈行舟朝她游过来,迅速到她身边,她微微一笑。
苏湉知道自己此时身上狼狈,看见陈行舟却止不住笑意。
她浮在水面上,在水下握住陈行舟的手。
下一刻,猝不及防,苏湉被陈行舟拽住胳膊,被拽得沉入水中。
陈行舟随之靠近,手臂把着她的腰,吻上她的唇。
苏湉没有推开他。
她面上有微微的笑意,攀住陈行舟的手臂,大胆回吻。
从水下出来时,两个人都喘着气。
苏湉眉眼终是染上些许恼意,不去理陈行舟,自顾自游回岸边。
因是提前谋划准备,事无巨细,连同干净衣裳也提前备下。陈行舟带苏湉寻到隐蔽处,换下身上已湿漉漉的衣服。过得一刻钟,陈行舟的人出现,接过那两套湿衣服与他们身上的所有饰品,伪造一个两人假死的现场。
陈行舟没有让苏湉留下来多看,直接带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为他做事的是当初跟着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士,有过命的交情,若不可靠,便无人可靠了。
他的皇兄想要他性命,他得给这个机会。
既现下已开始器重陈长敬,想是他皇兄认为该多少筹谋身后事。
那么,身前想要处理妥当的一桩事自是要他性命,将他们之间那个秘密永远的带进棺材里。
他可以“成全”。
假死之后,以他皇兄如今的性情,必也生疑。
但无所谓。
他们今日以后的行踪谁都不会知道。
哪怕当真派人来找,也并非那么容易能找到的,不说彼时……他的皇兄恐怕该自顾不暇了。
“王爷,我们去哪呢?”
发展到这一步,苏湉并未去想已经发生的这些,只任由陈行舟带她走,顺便问上一问。
陈行舟勾了下嘴角,偏头看苏湉,给她一个字:“玩。”
接下来,他们两个已死之人,自然负责玩就好了,那些纷纷扰扰,自有人去纠缠。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吧不想让女鹅吃苦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