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头骤然发酸,握着拳头青筋毕露,而泪在刹那涌了出来,渗进脸上的伤口里,细密如针刺般泛着疼。
不,此刻,最需要沉下心来。
挑个最弱的下手——抢了战马就立刻调转马头,如果速度够快那几个骑兵反应不及,或许,或许还有机会活着逃回去。
宋清明努力平稳呼吸,仔细打量着:
就在斜上边,那是一匹好马!
而此刻宇文植正在大军最前头,他料想他的俘虏只剩下苟延残喘的份,只丢些伤兵残将跟在后头看管。大漠夜冷,众将士都匆匆往回赶着,想回到军营好好庆祝一番。
谁也不曾料想,昏暗天色掩映下那双坚毅的眸子,正在打量四周,暗自计划着一切。他的五指虽都已冻僵,可是流淌过热血的心还是火热着,源源不断散发着气力。
“嗬!”宋清明沉寂了许久,猛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纵身跃上了斜上边的战马,顺势就将那个没有防备的混夷人推下。
他随之操起那人的弓箭调转马头,扬鞭狠狠落下,打马就南飞而去。
身后几个骑兵高声喊着混夷语,他听个半懂,都是骂爹骂娘的脏话。
他们载着宋清明本就在大军后方,如今几人来追他,几人去通知前面大军,宋清明深知此刻处境危险刻不容缓,一边策马一边搭弓,扭着头接连射出几箭。
“追你爹呢!”他愤怒地拿混夷语骂回去。
漠漠黄沙,万里黄土,混夷派出几百个骑兵追赶着宋清明,马蹄刨起黄沙飞扬,宋清明在马上灵敏翻身如履平地,似乎总能躲过他们的箭。一人一骑,将几十人马甩在身后,卷黄沙奔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