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催着那些跑北边商线的,捡好的狐狸貂绒,赶着入冬给九哥做几件大衣。”
汪峦听着这二人的合计,越听越觉得太过头,几番起伏间终是醒了过来,只觉得身子终是解了大半的疲惫,于是就伸手拉了拉帘子,弄出了些响动。
“沉笙……”
这低低的一声本不大,却也引得了外头两人的注意,紧接着便听到脚步声响起,等到汪峦抬眼瞧时,祁沉笙已坐到了床边。
“丰山刚送上粥来,九哥就醒了。”他伸手揽着汪峦的腰背,将人抱扶起来,又往他腰后塞了只的靠枕,才堪堪撑住汪峦初醒慵软的身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汪峦虽靠着床头,却还是向祁沉笙的怀里倚去,直到被人抱了个满怀,才半阖着眼眸望着祁沉笙说道:“可不是……我只听着你们背着我,又商量什么。”
“哪里敢背着九哥,”祁沉笙向丰山使了个眼色,丰山便手脚麻利地小餐车推了过来,他从上面端了燕窝粥来,试过温度后才往汪峦口中送了一勺子:“不过是觉得天凉了,要给九哥添置几件衣裳。”
“你只往轻巧里说,想要糊弄我吧?”汪峦就着祁沉笙的手,喝了几口粥,刚觉得味道略寡淡,祁沉笙便已夹了盐水百合给他。
“我怎么会糊弄九哥?”祁沉笙看着汪峦咬了百合,又揽着他的身子复喂起粥食,索性坦坦然然地认了:“莫说是厂子里送来的料子,我如今攒下这份家业,都是任着九哥花销的。”
“这入冬既是要裁剪衣裳,自然要给九哥最好的。”
“你扯歪了我的意思,倒是越说越来劲了。”汪峦抬手点点祁沉笙的下巴,又短促地咳喘几声,无奈地说道:“只怕到了冬天,我连屋子都出不得,凭白浪费了那些料子做什么。”
祁沉笙不想引他低郁,于是便抵着汪峦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将话头岔了出去:“这话说得也对,九哥若是真的肯日日留在这屋里,便是什么都不穿,我瞧着也是喜欢的……”
汪峦听后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去看留在房间中的丰山,还好丰山赶眼色得很,送下吃的便去柜子边整理东西了,对这边发生的事可谓浑然不知。
他这才稍稍放心些,但还是嗔眸看了祁沉笙一眼,转身倚进靠枕中不理人了。
“九哥这又是怎么了?”祁沉笙残目藏笑明知故问,仍旧端着手中的燕窝粥,把汪峦往怀中揽:“再多喝几口粥,可别夜里醒了饿肚子。”
“不喝了,”汪峦撑着就是不回头,只拽着羽被将自己与祁沉笙隔开,学着那老大夫的口气说道:“我肺燥气郁胃失和降,能克化得了那几口就不错了,哪里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