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汪明生,还是祁望祥,他们本身虽有谋划阴谋的能力,但归根结底却总有欠缺。比如说,是谁引导着汪明生一个外人,洞悉了祁家执妖的秘密;又是谁告诉了先天不足的祁望祥,用执妖来续命?
一定有一个人,站在他们的背后,默默操纵着这一切。
“汪明生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与眼珠有关的东西,所以如果他真的挖去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很有可能是为了上供给那个人的。”祁沉笙点吻过汪峦的肩头,灰色的残目半眯而起,回想着汪明生的种种举动。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太多的未知与猜疑,让汪峦本就倦怠的心神,越发难以维系,他躺在祁沉笙的怀中,尽力地去回想着当初与汪明生相处时的蛛丝马迹,却只换来因着睡意而更为模糊的一片。
“九哥睡吧,”祁沉笙的手慢慢盖住了汪峦的双眼,用自己温热的躯体覆裹着他瘦弱的身子,让安谧的氛围掩盖过暗藏的危机,“这些事就都交给我好了,九哥安心地睡吧……”
在祁沉笙的循循低语中,汪峦被轻而易举地卸去了所有的挣扎,陷入了染着祁沉笙气息的熏熏沉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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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边新送过来的燕盏,厨房那边让我跟您说声,若是夫人吃不惯,下次还是换常吃的。”
“你去周老大夫哪里,请他明后日过来一趟,眼看就要入冬了,九哥的身子也该添补了。”
“周老大夫下午就遣人送了方子,但叮嘱说要防着肺里燥热,万不能补得太快……”
镀金西洋钟的长短针,缓缓地划过八点三刻。
汪峦半昧将醒间,一时想起睡前思索的旧事,一时又朦胧听着祁沉笙与丰山低低言语,想要睁开眼睛,偏偏还就睁不得,只能继续听他们说话。
“二少爷,还有件事呢,这几天总有底下厂子拐七拐八地往我这里送好处,说是眼看要入冬了,想着给夫人送些毛料。”
汪峦听丰山这么一说,转而想起了入夏时各处送来成堆的料子,瞧着便是头疼的。刚想挣扎着开口推了,却又听到了祁沉笙的声音。
“你让他们尽管送,但中间扣到我那边去,我先看过了再给九哥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