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笙,别闹……”汪峦低低地念了声,转而引着祁沉笙枕到自己的腿腹间, 而后垂下眸来,指尖力道适中地按上了他侧额。
房间中又安静了,壁上的挂钟一下下地坠着钟摆, 小茶桌边滚落了只彩瓷瓶, 掉出三两枝淡紫色的新菊。
玻璃窗侧的架子上, 金丝雀安睡在黑笼里,羽翼锐利的苍鹰自无形中现出身形, 落在窗台上,侧头从翅下啄出了柔软的绒羽,投覆到笼中小雀的身上。
许久后,祁沉笙觉额侧闷痛暂退,便握住了汪峦的手, 牵至唇边轻轻亲吻。
汪峦却只是低头看着他,灵雀似的眸中凝过些许思虑,终还是开口问道:“昨晚,可是出什么事了?”
祁沉笙的残目睁开一条缝隙,转而又重新合上,仿若当真无事地摇摇头:“没什么事,不过是与郎家那三只花瓶喝多了。”
说完,他便从汪峦腿上坐起,拥揽住汪峦的肩膀,有些歉意地说道:“九哥昨晚是不是等了我好久?”
“以后不会这样了……”
汪峦安顺枕到他的肩膀上,细瘦的手抚在祁沉笙的胸口,目光却越发疑思,半晌后才说道:“沉笙,你有事瞒我。”
祁沉笙握着汪峦的手一顿,窗外的晨光又亮了几分,他也不得不浅笑着叹息:“没有,我只是——”
“沉笙,”汪峦的嗓音还有些低哑,间或夹了一二咳嗽,但说出的话却很是清晰:“昨晚到底怎么了?”
祁沉笙抚着怀中人,清瘦的后背,回想起昨晚的事,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但对着汪峦的话语,却是依旧温柔:
“不是我要瞒九哥,只是那些不中听的话,着实不想让你听到。”
说到这里,汪峦的心中渐渐生出些猜想。
“我遇到了一个人,应当也是姓汪。”
“年纪约莫比九哥还要大些,说了些无趣的话。”
汪峦稍稍从祁沉笙怀中抬起头来,带着探究地意思瞧着他,祁沉笙沉默了片刻,仿待珍宝般,抚上汪峦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