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樱看见兰言诗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猜对了,看来娉婷公主与程迦关系非同寻常,她内心嫉妒兰言诗,嫉妒她的身世与美丽,想来也是如此,才能让那清高骄矜的程世子另眼相待,同时,她也憎恨程迦,恨他对自己的深情视若无睹,随手扔弃,更他把自己赏给他的侍卫,于是她继续用楚楚可怜的语气说:“公主您知道通向凌云台的山道上都种的是什么花吗?”
兰言诗再看向她时,目光里出现了闪躲的情绪。
“是樱花啊,漫山遍野的樱花,公主您知道奴婢叫什么吗?奴婢名叫重樱。”
兰言诗捂住嘴,她轻咳一声,忍不出呕出了一口血。
这话,伤她太深。
回到香积院,她便将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肯见。
她锁在床榻上,蒙着被子,兀自发呆。
手里还抱着他为她亲手画的的《樱雨图》。
一边,宁彦秋告诉她,漱滟放不下她,纵然无法靠近她,也不会置之不理。
另一边,重樱告诉她,程世子早就与她肌肤相亲,对她情根深种,还为她种了漫山樱花。
他们一口一个漱滟,一口一个程世子,她知道这两种称呼都属于一个人,可她觉得好陌生。这与她认识的程迦,又是两种人。她忽然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她想见他,亲口问他,与他当面对峙,但见他一面如此艰难。
她很无措,也很迷茫。
想起重樱的话,她委屈极了,想把那《樱雨图》撕碎发泄,但看着图中两人并肩漫步的美好画面,又舍不得,最后只能委屈地抱着画,泪如雨下。
她站在爱与恨中间,两边都在竭力地拉扯着她,让她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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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同一日,兰坯鼓起勇气,亲自前去宁府。
假如昨日弹劾一事,真是宁相出手,他要亲自道谢。
他断了根脚筋,拄着根拐杖站在宁府门前等候。
门口的侍卫接了他的拜帖,进府通传,他在炽阳下等了很久,不仅汗流浃背,而且口干舌燥,抬头看了眼太阳,被那强烈的光照地头晕目眩。
他等了很久,那侍卫终于出来了。
“�家大人方才与人相谈,�不敢进去打扰,于是让您久等了一些。”
“无碍。”兰坯答,他更关心,老师愿不愿意见他。
“您请回吧,�家大人说今日已经疲乏,没有精力再接待客人了。大人也有话让�带给您——”
兰坯:“您请说。”
“您以后别来找他了,他看见您的名字,都觉得烦躁。”
兰坯失望而归。
沈瑶原本想陪他一起去,但被他拒绝了,看见他颓废的表情,就知道姓宁的老匹夫,没有改变主意,一如既往的固执。
她没再和他聊此事,而是说:“不若你带上孩子们,去�义兄那里散散心?让娉婷暂时离开洛阳,免得她的婚事被心思不轨之人拿去,再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