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发了疯地要往宫里凑、往里挤,你倒好,你成天往偷偷外面钻!”
“小姑姑,我敬你护你,你可别含血喷人,我才没有偷偷往外钻,我是光明正大出来的,父皇怕我昨日在朝廷上被那些言官吓坏了,今日特地给我放了假,让我好好休息。”
两人边说边往兰府门口走,边走边吵,弄出来的动静不小。
这让不远处的兰拷闻声寻来,两方人在拐角处撞见,兰拷看见沈宓,愣了愣,“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孟溪,你来得正巧,我们正要去柳泉居大快朵颐一顿呢,你许久没出府了吧?家里的伙食该是吃腻了,走走走,咱们一块儿去!”
论辈分,兰拷乃是他叔字辈,但沈宓偏要和他称兄道弟,专叫兰言诗“小姑姑”,只让她闹心。
兰拷见妹妹要单独和太子出去,自然放心不下,不动声色地挤在二人正中,爽朗笑道:“好啊!”
三人便走出家门。
兰亭昭这些时日习惯了去找哥哥,在他院子寻不到人,顺着下人所说,又往东边寻来,路径前厅时,在拐角处听到了他们嬉笑声,躲在墙角后偷听了一会儿,听见他们欢声笑语,互相打趣,心里酸涩不已。等他们离去,兰亭昭跟府中的下人打听一番,才知道方才与哥哥和兰言诗一起出门的,原来是太子殿下。
知道那男子身份后,兰亭昭更加难受了。
她本就是个心思多,性子敏感的人,她觉得,哥哥不带她去,是因自己庶女的身份见不得人。如此一想,她今日的好心情就彻底没了。
转身便去找她娘亲的院子找她了。
兰亭昭到雍荷园的时候,钱小柚正坐在房中窗下,借着日光,静静绣花。
雍荷园仿佛世上的一片净土,踏入此处,世间的烦恼被阻隔在门外,钱小柚一身藕色素裙,头上戴的首饰也不过是一支成色普通的白玉簪花,耳后挂着白色的面帘,将下半脸完全遮挡,兰亭昭与她有着天壤之别,她一袭浅绿碧湖琢花纱衣,夕岚色逶迤拖地长裙,柳叶髻上戴着一对菡萏翠绿玉簪花,就连簪花上挑着的长绸缎,也是名贵的明锦,随着她的婀娜的脚步,耳上坠着的一对金穿玉慈姑叶耳环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