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良久的沉默。
“都退下。”黎慷看了眼跪在地上碍眼的一众内侍, “暖暖过来帮朕研墨。”
“是。”祝暄深吸口气,起身走至皇帝桌案前,只耷拉着脑袋专心研墨,不说话也不与其对视。
她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只不过这几日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到底之前那些往事在脑海里如一团浆糊,她需要时间捋顺,也需要时间去适应。
好在今天的谢峥远让她坚定了心中所想。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她还有什么怕的?
她只怕自己重蹈覆辙,再着那人的道!
“你与平远侯的事,朕也听说了一些。”黎慷提笔在折子上落下批注, 语气倒也并没有方才的冰冷, “这些日子以来你实在任性, 但他都替你遮掩着,朕也愿意成全你们。”
祝暄研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只默默等着皇帝的下文。
“他也猜到了你不愿嫁。”黎慷似是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他不愿强迫你。但朕说的话断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故而这赐婚只能延期,不得收回。”
“北境有战事,他能在京中待的日子不多了。你应当去看看他。”
“圣上……”
黎慷语重心长地唤了她一声:“暖暖,这已是朕最大的退让。”
“你以往从不这般任性,想来也是与平远侯有些误会。你们尚且年轻,话说开了便好,感情也能日后再培养。回吧。”
“……祝暄告退。”她没再多说,只默默出了御书房。
圣上的话不假,这确实是身为一国之君最大的退让了。可她想要的是与这人再无瓜葛,直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