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诉温柏义,吃饭不会胖,他在热量上的抠索和她在婚外情的遮遮掩掩无差,多是自我折磨的无用功。
她除了胸变大了,体重上多出的五百克无人察觉。
她把这些段落写在草稿本上,时刻准备誊成一封长信。秦苒心头燃着一角希望,他们一定会死灰复燃。只是近期看不到希望,他太远了。
若不是在情难自禁的午后再次探巷,她的生活仍会是一潭死水。
她喜欢这幅画,烂漫的紫色,一男一女傻呆呆地相向而视,影子却悄然起舞。可该死的黄穆童小气极了,不肯给她,她讨价还价,争不过他,最后只能拿扫描软件扫在手机。
秦苒有几百个问题要问温柏义,所以当他出现,她想也没想,把矿泉水瓶里的最后一口水泼在了他身上,“这是我这阵子流的眼泪。”
量不多,够表达她的无措了。
温柏义握着车钥匙,喘得岔气痛。他许久没运动,秦苒说的coupacafe有两家相隔仅1.2英里,导航错了,他停完车才发现,只能沿途边跑边问,兜了两倍距离,筋疲力竭,嗓子眼长出片沙漠,干燥得每说一个字,都像砂砾摩擦喉咙,“你……怎么……来了?”
“因为除了见到你,我没有任何你的联系方式。”
夏日的热浪由炼钢炉里卷来,秦苒随手买的针织外套终于多余,后知后觉慢吞吞地脱掉了。温柏义要了杯冰水,疯狂灌入,坐在她对面,挺直了腰,两手撑在膝盖上确认道,“就为了来见我吗?”
他冷静的反应让秦苒失望。
她心口滴血,面无表情道,“原来最寒冷的冬天真的是旧金山的夏天[1]。”
她身着绿色吊带,一如初见,丰//腴坠在精致的锁骨下,波澜巧夺天工。温柏义目光往下游移,为行走方便,秦苒穿的一脚蹬,白底绿标鬼冢虎,察觉他在看她,不自在地缩起脚,往凳子底下躲了躲。
秦苒兜头软绵绵泼的那两滴水,实在好笑,看得出憋了气,但像没吃饱饭,一点没力气,“饿吗?”他问。
秦苒别开脸,大脑一片空白。这对话情形不在她的预设内,温柏义从没有这样冷淡地对待过她,以致她毫无招数。
“一个人来的?”他又问。
秦苒点头。
“住在哪?”
“班克罗夫酒店。”
他拿出手机,秦苒说,“别搜了,就在你学校旁边一公里。”
“那就是来找我的。”温柏义如释重负,“我以为我自作多情了呢。”
秦苒垂下眼,心头松了口气,“为什么删我好友?”温柏义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暴烈的阳光下,泼的水和流的汗湿作一片,没会晒得半干,在干净的黑t上印出高饱和度的痕迹。
温柏义没有回答,只是问她,下午有安排吗?
她摇头,“我就是来找你的。”
温柏义低下头,唇抿成一条线,没让她察觉自己的偷笑,“好。”
她盯着他的眼睛,“我后来有去找你,你的东西都没搬走。”
她准备了很多话,恨不得拿出本子朗诵,但温柏义一动不动看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
太阳光朝每一处毛孔射箭,她等了等,见他不语,闷声赌气,“你没有话要说吗?”
“有。”
秦苒眼里燃起点火星子,“你说。”
“什么时候走?”他问。
好吧,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但秦苒这刻并不想听到,不过她还是乖乖回答了,“明天。”
这就是她病急乱投医,找到明明的原因。她以为可以在学校找到他,夏添也确实神通广大地找到他所在实验室的电话,可那边告知他这两天不来,由于不是正式研究员,只是进修生,所以没有联系方式。
秦苒原地急出两滴眼泪。夏添说,明天是彩虹跑,很多人都参加的,我们说不定可以偶遇。
她苦笑不止,基佬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