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渡难得叫孟时蕴全名。
他瞳孔颜色映着昏暗的车窗,异常幽暗,视线开始飘忽,魏野渡喃喃,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
“我是没救了,那什么时候有人救过我呢?”
孟时蕴握着手机的手一僵,她扶着室内的凉椅坐下,触骨的凉浸入心。
“那个人要出狱了。”
孟时蕴听见魏野渡如是说道。
“可笑吧,明明从小我都没见过他几面,错却要由我来承担。”魏野渡低笑,笑得咳嗽了几声,“就像说过永远站在我身边的阿蕴你,现在也站在了商傲那边。”
一股压意涌上喉间,水汽蒸发在眼膜上,孟时蕴强稳下思绪,稳着声线:
“不要再扯那些陈年旧事了,魏野渡。”
“你无缘无故打人就是不对,商傲本来是个正常人,是因为你,才会出的事。你怎么还敢打他?”
魏野渡将头抵着车窗,额尖一阵冰凉,他将眼神放得很轻,像没有道理的这个世界,太轻易就褪色成灰白,将他流放得无声无息:
“是因为我吗?”
魏野渡低低地冷嗤,可终还是没说什么。
“阿蕴,这对我不公平。”
低沉的男声夹杂着微弱的电流传入耳朵,孟时蕴忽然就想起那天在拍摄现场的楼梯间魏野渡抽烟的样子。
那时的魏野渡也是说了一句:这样对他不公平。
“什么叫公平呢?魏野渡。”孟时蕴忽然就感觉一阵疲惫从下往上涌,她松了紧绷的骨,靠着凉椅,“我也觉得世事对我不公平,可我也没打你一顿不是?”
魏野渡揉揉眉骨:
“我倒希望你来打我一顿,阿蕴。”
他压低着声,像在自嘲,前额的碎发妥帖地垂落于眼睫上侧,落下片恰到好处的阴霾:
“可是你不会再原谅我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