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公主的生辰礼,隆重奢华,极尽盛大。
皇帝膝下原本有三位公主,可是年幼时就夭折了,她是宫里唯一长大成人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母后父皇母后设宴,特地邀请了世家勋贵的千金闺秀们来参加她的及笄礼。
安阳长在深宫,其实很少与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姑娘们来往,对于她们谄媚奉承之语也并不喜欢,全程都有些不耐烦。
皇帝看她愁眉不展,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这是?想嫁人了?”
安阳噘着嘴:“我才不急着嫁人。”
皇帝沉吟片刻:“再过几日便是殿试了,朕欲打算在新科及第的少年郎里为你招婿,你意下如何?”
安阳不肯:“又不是所有科考的人都是少年郎,万一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怎么办?”
“不会。”皇帝很肯定:“今年参加殿试的考生年纪最大只有三十三岁。”
她耷拉着眼角,漫不经心的玩着桌上的贺礼:“那也大我一轮有余了。”
“所以朕不是叫你自己选吗,你看中哪个,朕就给你指婚,如何?”
安阳眼前一亮,听起来好像不错。
殿试很快结束,还未放榜,贴身宫女就率先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殿下,今年的探花郎出来了。”
科考至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探花郎一定及第进士中最好看的。
她没什么兴致,随口问:“长得怎么样?”
三年前的探花郎她可见过,二十多岁,别人吹的厉害,也不过尔尔。
“据说长得很好看,主考林太傅说没见过那样端正的少年,重要的是探花郎才十九岁呢。”
“是吗?”她心痒难耐,莫名想见一见。
“马上就放榜了,到时候的琼林宴,您亲自去看看,一定不会叫您失望。”
盼啊盼啊,终于等到琼林宴,她没见到那位传说中探花郎,父皇说他染了风寒不能来。
安阳有些遗憾,只在楼阁之上,撑着下巴望着下面的宴会。
宫女指了指下边攒动的人头:“殿下,您瞧状元郎也不错啊,年轻有为,长得也俊秀。”
安阳没有见过那个叫容舟的探花,只单看状元,在一众进士中也的确出挑。
“再看看吧。”她兴致缺缺,独自下了楼,在凉亭散心,忽然有人折了一枝海棠花递到跟前,正是状元郎。
他端得规矩,朝她一拱手:“借花献佛,请殿下一笑。”
安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一枝海棠,就这么定下了终生。
然而那个时候状元郎说他已经娶过妻,进京赶考前妻子病逝,他们夫妻恩爱和谐,执意要为亡妻守孝一年。
她喜欢他的坦诚,更钦佩他对亡妻的深情,愿意再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