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面前一滴眼泪都没流,唯独门口那里有洇开的水迹。
一直到一处拐角,她扶着垃圾桶吐了。
一切都完了,结束了,她这些年的种种心结,不是被解开的,是被她自己索性拿出剪刀剪开的,结开了,绳子也断了,她跟梁嘉树之间的那根绳就这么剪断了。
她失去了父母,以及最最喜欢的男孩子,从此,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她可以去任何地方,也可以随时死掉。
他就像身体里多长出的一块骨头,这些年,一直膈着她,可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没人会舍弃自己的身体,周天不知道这样的舍弃对不对,但这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一个同样令自己心碎的交代。
她计较和梁嘉树所有所有的细枝末节。即使在最后的摊牌里,他也没说多少话,沉默地接受结果,永远都只有沉默,连动怒都是双静默的眼。
像缺氧的鱼,必须在生活的冰窟上凿个洞出来,可真的冒出头,周天此刻都不知道该用哪个器官呼吸。她胸口快要炸开,报复的快感是不存在的,她只觉得空,全世界空空如也。
周天在寝室昏睡了两天,当然,梁嘉树没有再联系她,没有一句挽留,也没有一句泄愤。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