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还哪想竟将蒋母推得摔倒在地,一时发慌,竟也没了主意。
蒋母叫痛几声,一发不可收拾,嚎啕大哭,拿手拍着地,咒天骂地:“这可了不得,做媳妇的要打杀婆婆,不指着你孝顺,倒来要我的命,没天理啊,可活不得了,这哪里娶的是儿媳,分明是要来一张催命符。唉哟,打杀人了,我可活不得了。”
蒋父在外头听到蒋母哭嚎,他不好进儿媳屋中,又许是知道自己的老伴惯来装腔作势的,不咸不淡:“休大声,吵得别人家知晓,丢我蒋家的脸。”
“老天爷啊,开开眼呐,老婆子可活不得了,毒妇进家,今日推杀我,明日就能拿药药死我。老婆子这命,何其苦啊,苦啊。”蒋母哪肯罢休,哭骂不止。
蒋父在外出声道:“凭他哪个对错,儿媳你跪下赔个罪便了了。”
跪下赔罪?凭何?燕云还心头的那点火,烧着蔓蔓枯草,她站在浮尘遍生的天光里,慢声道:“婆母既说是我打杀了你,不如报了官,是非公道,自有官府来断?”
蒋母一怔,嚎道:“ 放屁,你当哪个都跟你似得,抛头露面,全不知廉耻……你个……”
一语末了,就听外面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轻快响起:“阿爹,您老在这做什么?我阿娘与娘子呢?”却是蒋郎君归家来。
蒋母一骨碌爬将起来,抹泪擤鼻涕地冲出去,哭嚷道:“大郎,大郎,你可算回来了,你娶恶妇,仗着为公主绣了几日帕子,打起婆婆来,大郎啊大郎,娘可活不得了。”
燕云还仍旧立在屋中不动,几声脚步过,她的夫君过来,站在门口,无奈道:“娘子,阿娘年老,你怎与她计较?”
这日子,究竟要如何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