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事道:“李家颇有避讳,含糊其词的,有说不小心跌了一跤,其时没甚不对,隔了十天半月晨起偶尔犯糊涂,又说思女成疾,这才不清醒。李家小娘子却道,无有大碍,是添了年岁的缘故。”
“不曾延医问药?”楼长危问道。这不好,那不对,却都是李家自家人的说词,只没医师郎中的诊断。
安管事低声道:“老奴猜度着:老太太这病,说好听点是有些糊涂,说不好听点,就是疯病。李家还有女儿不曾许人家,自是多有隐瞒。”
既如此,楼长危便不再多问,道:“备礼时,让徐郎中顺道过去看看。”
安管事抬起老眼瞅他一眼。
“不妥?”
安管事道:“郎主也是李家要瞒的人之一哩,郎主叫徐郎中过去,可不惊着李家上下?”
楼长危微一沉吟,道:“既是疯病,又瞒着我,大许是老太太病中骂我。”李家恶他满手血胜,犯有天怒,大女儿早逝皆因受他牵连之故。
安管事冷笑一声:“许是疯得不轻哩,徐郎中便罢了吧。”
楼长危并不将此放在心上:“既有疾,总要问诊,带上罢。”
安管事只得有些不平地应下,他仗着是楼长危身边的老仆,又随他生死,道:“那起子人没有良心啊,郎主不喜计较,他们还道郎主心亏。”李家嫌郎主命硬,他还嫌先夫人体弱呢,再没见一个年轻轻的娘子,一日到晚坐在佛堂里念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