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织娘道:“事已至此,娘亲多思无用。”
罗母无法,唤旁边罗隅:“隅儿,你别只顾着生气,帮忙拿拿主意。”
罗隅涩然一笑:“娘亲一直叫我拿主意,我拿了主意,娘亲与妹妹又几时听过。我说妹妹与沐安辰有旧,不能结亲沐安时,娘亲道良缘难得,妹妹才貌双全,配得侯门子弟;我道妹妹既已定亲,过往种种都当了却、毁尸灭迹,妹妹不肯,不舍旧时情丝,与那沐安辰暗暗苟且;事发,我又拿主意:妹妹若为安时之妾,随二房远离沐侯府,亦能圜转几分,妹妹却道要嫁驸马。我拿主意,你们又几时听过?”
罗母羞惭,又埋怨道:“既已如此,你不得更帮着你妹妹?高门深院的,想想就难。”
罗隅摇头:“此中恶果,妹妹自尝吧,我这无用的兄长,无能为力。”
罗织娘跪爬几步,委屈道:“都是为妾,我为何不能择辰郎?我与他有情在先,心愿可偿。我不知公主为何要纳我进府,我不懂里头的蹊跷,可她既说保我无虞,她皇家公主,还能出尔反尔不成?我亦知沐老夫人、侯夫人不喜我,可她们再不喜还能越过公主去?公主有言在先,她们还能悖逆不成?她们为长,可公主为尊啊,尊卑长幼,尊在前头。”
罗隅道:“妹妹思量得清楚,将后,好自为之。”说罢,甩袖离去。
罗织娘伏地而哭,自语道:“我没错,我没错。 ”
沐安辰对着张灯结彩、宾客往来如梭的沐侯府,整个人都傻了,又听得亲朋贺他纳新之喜,更是做梦一般。
他要纳妾?纳谁?为何要纳?公主呢?再看看自己的喜服,不是旁人,真个是自己的喜事。拧头看看楼长危,楼长危好似瞎了一般,对着一府彩缎仿似未见,他三叔匆匆赶出来,不待招呼他,先行对楼长危施礼:“楼将军,赏脸进府略饮薄酒?”
楼长危眼尾风都没给一个:“不必,府上既有亲事,不便叨扰,告辞。”他拒绝得干脆,马去如飞,无礼傲慢轻视到了极点。
沐安辰嘴巴张张合合,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问沐三:“我纳谁为妾?府中谁做的主?怎不知会我?”
沐三一脑门的汗,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跌足道:“纳谁?纳罗织娘啊,公主做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