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慕谦泽将车停在了一个院落。
他牵着她下车,踩在积雪的草坪上:“这是朋友在遂县新建的度假村,我托他给我们留了一间房。”
他说话的声音打在温眉的耳里跟落在头顶上的雪花一样柔软。
雪下得越发大了,通往主屋的廊桥檐已被染白,衬的悬在木梁上随风摇曳的红灯越发缱绻。
友人替他们留的是度假村里最大的套房。
甫一开门,就看到柜面上放满了形状各异的烟火棒。
慕谦泽停下脱外套的动作,从柜面上抓了一把烟火棒:“他倒是有心。衣服与鞋暂且不换了,我陪你出去放烟花棒吧。”
玄关暗沉的灯光里,他眼下淡淡的乌青张扬着疲惫,她摇了摇头:“不去了,你需要早点休息,烟火棒的事儿明天再说。”
慕谦泽点开自己的微信,将堆积如山的未读信息亮到温眉面前,言语阑珊:“明天怕是不行,一早要飞去香港,航班都已经定好了,那里堆了很有事情,等我过去处理。”
她知道他特地赶回来陪她跨年,却不知道他的行程原来这么满。
他站在门口笑着:“跨年总要有仪式感的。不然,你拿什么记住我?”
温眉很想告诉他,她会拿什么记住他?
也许什么都不要。
有些人生来迷人,迷人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束缚住别人的灵魂,让人心甘情愿成为坠入地狱的魔鬼,沦陷在无边的黑暗里,直到时间的尽头。
慕谦泽已经先她一步站在雪里,跟点烟时一样,踢开打火机点燃烟火棒。
她还在廊下,看着这个男人的翩翩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哭。
她下意识的压着炙热翻滚的心脏,对着黑沉沉的天睁大了眼睛,硬生生将泪水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