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庄德这人侄儿略有印象,忠厚老实,虽常犯糊涂事,但心不坏。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弟弟,实在是可叹。他兄长在世时,皇叔并不曾苛责于他,他可是戴罪之身,皇叔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归根究底,人死在我府上,他想替兄长讨个公道亦是情理之中。”

沈叙一呆,“皇叔,会不会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什么指不指使?人确是我杀的,按照我朝律法,该当问罪便问罪,你不该心有旁骛。”

状告衙门一事,沈彻丝毫就不在乎。若较真起来,庄德不过是个奴仆,奴仆犯了错,主子失手打死,未可厚非。但庄仁所牵扯之事,桩桩件件,坐跨天牢也不为过。

但显然,那一摞悉心收整来证词,被有心之人拦了下来。

“皇叔,道理我都懂,若今日换作旁人,侄儿定斩不饶。可这事,侄儿看得清楚,是他恩将仇报,恶人先告状,这样的荒唐事,侄儿实在忍不了。还有张孟和,他那对眼珠子就应该摘了喂鱼!”

沈叙骂得畅快,一旁的沈彻不为所动,待他说完,冷不丁补上一句,“凡事只求证据,你若刻意偏袒于我,又如何给天下万民做表率?”

“侄儿不管,若侄儿连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皇帝?还不如莽夫呢!”沈叙说着,一拳狠砸在折子上,暗骂自己的无能为力。

“阿叙,我从前说的话,你又忘了,做人当秉直公正,无私无畏,若案子有疑便去彻查……”

“皇叔,侄儿记得,又怎敢忘,可皇叔也曾说过,做人也当嫉恶如仇,惩恶扬善,侄儿是君主,更不能助纣为虐,让这个以怨报德的风气在京都蔓延。到时候百姓争先效仿,岂不是又多了重冤假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