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水榭,熟悉的陈设。那双白皙整洁的大手在琴弦上游走,琴音悠扬,清脆薄亮,宛若轻风拂过翠绿的竹林,与轻灵的夜色交相呼应。听到脚步声,琴音戛然而止,沈彻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如三月春光,娇柔地不成样子。

“过来!”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在琴弦上,打破了万籁沉寂的屋子,他身着一袭靛蓝色圆领长袍,袖口镶绣着流云纹的银丝滚边,腰束暗色祥云宽边腰带,绸缎般的乌发高束,上戴镶玉金冠,修长的身姿端正笔直跪坐在琴前,薄唇轻抿,丰神俊朗之中透着与生而来的贵气,宛若谪仙下凡。

她这回学会了,二话不说就地走了过去,顺从地跪坐在了沈彻身旁,嫩藕般的细手搭在琴弦上。

像只乖兔一般。

“会这个么?”沈彻收了手,索性就将她圈在怀里,声音温柔。一瞬间,女儿家身上独有的气息弥漫开来,柔柔软软的那种真甜,他动了动喉结,胸腔一阵滚烫。

碧绿色的翠烟衫,宛若春日嫩柳,随着轻风微微拂过他的手背,酥酥痒痒。沈彻忍不住去细看怀里的人儿,面若桃花,眉似烟柳,只是静坐着便美得像是一幅画。透过那抹绿色的纱衣,隐约可见她那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奴不会。”怀里的娇柔似乎差觉出了身后呼吸的异样,本能抬手,削葱般的手指轻轻覆盖住那片春光。

“无妨,我教你。”沈彻回过神来,将她的手又重新放回了琴弦上。冰冰凉的小手没有半分温度,触到指骨泛白处,瘦骨如柴,嶙峋的可怕。

吃不饱,穿不暖,每日醒来想到就是如何能让活下去,胆战心惊。他不由想起那人来,失踪的第三念头,不知道她身在何处,是不是还活着?又或者像眼前人一般,提心吊胆地活着。

“手怎么这么凉?”他轻轻地揉了揉,试图用掌心的热度温暖她,可她却缩了手,惊恐地抬起头来,不点而红的樱桃小嘴发出一声轻唤,“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