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很深都快看到骨头了,怎么能说不碍事?祁风也有些头疼她的逞强,从袖兜拿出金疮药递给她,默默地走开。
洁白的药瓶落在她掌心,冰冰凉凉,里头是透明的膏体,药味颇浓,她躲了躲,取了一点抹了上去。
撕裂感穿透掌心,她忍不住打了个颤,泪水润湿了睫毛。但很快疼痛感消淡,掌心发麻,血很快就止住了。
“是姜姑娘罢,随老奴去换身衣裳。”不知道从冒出来一位衣着整洁,笑容慈祥的老妇人,拉了她的手就要往屋子里走。
她不明所以,故而脚步并未挪移,一脸惶恐,“这是?”
“不照顾好自己,如何能好照顾旁人?”
要是自己倒下了,月牙该怎么办?这话她很中听,乖乖地跟着老妇人往屋子里头走。
入门便是一扇乌木雕花刺绣四季如意屏风,绕过屏风,是一对仙鹤腾云烛台,昏黄的烛火下,池子的水正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扑鼻。
“是不是拾掇干净,就能见到月牙?”她问,还是熟悉的场景,这个靖安王似乎很爱干净。
老妇人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好!”她险些笑出声来,无论靖安王在旁人眼里如何,但在她这里,确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池子里的水很温和,姜元初想着赶紧把自己收拾干净,早些去见月牙,可大概是真的累坏了,又受了惊吓,靠在浴池边缘昏沉沉地就睡去了。
梦里有阿娘,阿娘给她缝过冬的袄子,一针一线,缝得好认真,可是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她从惊恐中醒来,浑身大汗淋漓,身上盖着用上好鹿皮做成的毯子,宽阔暖和,身下是紫檀雕花拔步床。四周烛火通明,目光所至皆是满满的贵气,是她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