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千娇万宠着长大,十七岁时已是亭亭玉立。
她走过街市,一个黑袍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八字纯阴,终于让我给找到了。”
黑袍男子正是苏贵,他看中了循柔的纯阴命格,找人绑走了她。
下葬那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苏贵身边站在一个年轻女人,是年轻时候的何太太。
“大师,埋在这里,我们家的运势就能好起来么?”
“保证立竿见影,大富大贵。”
“要是我家的生意能好起来,一定忘不了大师的恩德!”
何太太的夫家姓何,她却不姓何,老家也不是在何家村,只因为何家村的位置适合聚阴,苏贵把何太太家的坟迁到那里,是为了镇住女鬼。
棺木中的少女睁着双目,眼睁睁看着棺木一点点合上。
生葬。
竟是生葬!
白玄商身上发冷,是深入骨髓的冰冷,他无法想象她那时的痛苦无助,甚至不愿去回想她那双眼睛。
循柔身上的力气在流失,“帮我杀了他。还记得我说的话么,除恶务尽。”
白玄商闭了闭眼,灼烫阳烈的掌心朝着苏贵的天灵用力打下,苏贵挣扎嚎叫起来,血肉模糊的躯体化作一滩血水。
这般死法都算便宜他了。
“做得好。”循柔轻吻了他一下,无力地往下滑落。
白玄商将她揽入怀中,垂眸看了她一眼,忽地抱着她往祭台奔去。
循柔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都在承受着撕裂的痛楚,当他把她放上祭台时,她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稚童精血和胎光还在,连苏贵都可以成就圣胎,这些东西也能留住她。
虽是幻境,却也在连接时空,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此刻幻境未破,他还可以用!
白玄商的手在发抖,往日熟悉的东西,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脑子里有过短暂空白,他强迫自己收敛心神,拿起了那个承载胎光的黑色罐子。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白玄商的脸上,他的动作顿住,循柔再次抬手扇过去,却已经使不上力气。
“清醒了吗?”
她冷声道:“你要我沾上四十九个孩子的鲜血?”
白玄商直直地看着她,艰难地道:“可你会死。”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他要她活着。
“我本来就死了。”循柔看向那个黑色的罐子,“这个救不了我。”
天空出现道道裂纹,她将视线移向他。
他垂眸道:“不试一下怎么……”
她俯过身去,亲了一下他的唇,“别跟他们一样。”
循柔不明白为什么她打他的时候,他从不掉一滴泪,她亲他的时候,他反而落泪了。
她忍着疼,轻柔地亲了亲他。
别哭了。
……
荒野之中骤然亮起耀目的光芒。
高明壮着胆子进来寻人。
“先生!”
一向纤尘不染,孤傲似鹤的先生,居然狼狈地倒在地上,手里紧攥着一只银镯子。
天空阴云散去,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白玄商盯着那轮明月看了许久,离开此地时,改了何家的阴宅风水,从她身上拿走的,都要一一还回来。
高明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先生像变个人似的,推掉了各种事务,或是起坛,或是走阴,像是在找什么人。
香炉里的香骤然断裂。
白玄商垂眸看向摆在中央的那只银镯子。
黄泉碧落,渺无踪影,让他去哪里寻她?
他攒了很多钱,还没带她去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