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得怎么样了?”黑袍人有意地缓和语气,但他的嗓子似乎受到过什么伤,说起话来很是嘶哑难听,仿佛拿着金属物品去划玻璃,尖锐又刺耳。
白玄商神色不变,半垂着浓密的眼睫,开口道:“听起来是不错,不用费力就能轻轻松松地赚到钱,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黑袍人扯着唇笑了一下,年轻人就是无知,天底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真的遇到了,那可要小心了,谁知道这馅饼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不过,他很满意他的这份无知。
“可是为什么是我?你看中了我什么?”白玄商抬眸看向黑袍人,似乎纯粹是好奇这馅饼为什么会砸在他的头上。
黑袍人说道:“当然是你的天赋。”
说到这儿,黑袍人的语气有了点微妙的起伏变化,做这一行少不了灵悟慧根,有些人没有就是没有,再努力也不管用,而有些人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一旦入了道,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怎能不叫人嫉恨。
白玄商牵了牵唇,缓缓道:“原来是这样。”
黑袍人收起外露的情绪,叹了口气,看着他道:“做这一行得要看慧根,没有慧根就入不了道,我一直想找个徒弟,好将我这些东西都传给他,但有天赋慧根的徒弟实在是难找啊,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遇到一个合心意的,直到那天看到了你,一时起了爱才之心,这才动了收徒的念头。”
黑袍人得知师兄还没有收白玄商为徒,但定然是有这个念头,才会把人留在身边帮忙。不管师兄是怎么考虑的,这次他要捷足先登了。
白玄商没有说话,苏贵再也忍不住了,“我爹肯收你为徒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白玄商赞同地点点头,“确实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
黑袍人笑了一下。
循柔没有再听,转身离开了这里。
白玄商回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白老头的屋里还有亮光,显然是在等他回家,他先回屋放了一下东西,然后去了东屋。
白老头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这些天一直去地里干活,也不再提孙子上学的事了。
白玄商觉得爷爷能有点事干,总比揪着他不放好,“最近地里也没什么活,你别累着了。”
白老头挥了挥手,“知道,快回去睡觉吧,天都不早了,以后早点回家。”
白玄商嗯了一声。
今晚的月亮很圆,照得院子里明晃晃的,正想着那只女鬼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哪知他推开屋门,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站在桌边,正在低头看桌上的纸盒,那个纸盒是他刚刚放到桌上的,里面是那条贵得要死的绿裙子。
循柔抬眸看向他,“给我的?”
白玄商抿着唇,不是给她的,难道他要自己穿么?他现在看到那个纸盒就觉得心在滴血,刚得了一笔横财,还没在手里捂热,一眨眼就花没了。
循柔没再看那条裙子,她走到白玄商面前,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白玄商太熟悉她这个表情了,“你不会是要……”
循柔抚上他的脸,低语道:“真聪明。”
白玄商暗暗咬牙,裙子都给她买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循柔当然不满意,他都做什么了?
人变好很难,变坏太容易了。
她想要的是那条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