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乳娘吓得一缩,孩子仍是哭,哭声在这场面下尤为凄厉。乳娘想躲也无处可躲,眼泪汪汪地看了眼司马太芙。这种情势之下,乳娘何去何从,已经不是司马太芙能决定的了——赫连恒那张漠然的脸,就是在说明,若有不从,立时杀了乳娘、杀了她的孩子也没什么关系。
司马太芙没说,赫连恒的刀背抵住了乳娘的下巴。
乳娘短促地惊叫,只能瑟瑟发抖地下马车。
“你也一并下去。”赫连恒再轻轻瞥了眼另一位乳娘。
此次便是连刀刃威胁都不必再使,那乳娘胆小如鼠,连忙跟着下去。
马车里倏然只剩下虚弱万分的司马太芙,和赫连恒。马车之外有兵士的厉声呵斥,与孩子的哭声逐渐远去。司马太芙深深吸气,拼了命才稳住自己的语气:“……你若是杀了我两个孩儿,你手里可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我死了不要紧,我死了司马家还有我弟弟,尉迟家和司马家的合计近八万的兵马……”“尉迟崇已死,尉迟家即将易主。”“你说什么?!”
“尉迟崇已死,”赫连恒又重复了一遍,“你现在是寡妇了。”
司马太芙张着嘴愣住,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她对尉迟崇虽不似话本子里的缘定三生非他不可,她之所以会选择与尉迟崇这个不成器的男人结合,看中的还是尉迟家的势力。可这么多时日的相处是真的,尉迟崇对她好也是真的,她拼了命都一定要生下来的两个孩子是真的。
骤然间成了寡妇,她不知所措。
尉迟家的势力很可能就此落进分家的手里,她更不知所措。
赫连恒不紧不慢地收了刀,又道:“你是聪明人,如今局势紧迫,我也不想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