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男人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直垂着眼,仿佛并没察觉到他刚才的丢人。
宗锦松了口气,拖着虚乏无力的腿,正要往窗边走。
“莫要勉强,”赫连恒就在此时突兀道,“腿还软就再休息片刻。”
“谁腿软!”宗锦骂道,“你可别忘了,老子是为了谁才着了道,你还有脸再说……”
“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
小倌走到窗边,推开窗冷风便往室内涌,直往他颈子里钻。男人的声音与风差不多冷:“下次再有这等事,提醒我便罢了,不得以身犯险。”
“我懒得跟你说。”
“倘若今日那酒里是即刻毙命的毒药呢?”
“大不了就是个死,还能如何?”宗锦说,“你救过我两次,我赔给你一命也不算什么。”
“你觉得这是一命还一命?”
“是啊,”虽然确实冷,可宗锦还是放任窗户敞开,缩着脖子又走回了桌椅前,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茶,“我这一命,还你的命,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错了……”“你不用劝我,再有下次也是一样,欠了恩情当然要还,不然算什么男人……”“你这条命赔上也不够还,”赫连恒说,“不是说要将天下送我,你能与天下划等么?”
“……你故意气我是吧,趁着我现在手里没刀故意气我是吧?”宗锦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现在跟你同归于尽?”
风呼呼往屋里吹,赫连恒抬起头时的眼眸却更冰冷:“我是说我不允许你再这样莽撞,听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