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姬现下还在柜子里,也不知醒了没有,但恐怕醒了也不会敢出来。
赫连恒只道:“审也无用,若是对方安排好的,她自然不会吐口;若她也只是被利用了,恐怕是谁将她搬到绛雪楼来的她也不知。”
“……确实。”
“况且,”赫连恒微微一顿,声音发涩,“既然她在这内室听了许久,就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去。”
以宗锦来看,舞姬不管知不知道背后的事,都是个不必杀的人。
但若是赫连恒想杀了以绝后患,他也不会反对。
他比谁都清楚,诸侯博弈间最需要的就是杀伐决断,妇人之仁只会为自己埋下不必要的隐患。可他总是觉得那舞姬有什么不对,思绪因为体虚而缓慢,好半晌宗锦也没能理清楚。于是他便像是在和赫连恒商量似的,没头没尾地说着:“左不过就是殿上那几个,东边的大概没这么大的胆子;尉迟……尉迟崇没有脑子;剩下的就是皇甫,还有东鹿。”
“还有西鹿。”
“……你不是要娶西鹿家的女儿么,他害你作甚?”
赫连恒说:“我几时说过要娶?”
“……别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宗锦没好气道,“我只知道靠女人结盟的,都是废物。”
“确实,”赫连恒道,“尉迟崇便是,不如他长兄万一。”
宗锦慢慢爬起来,倚着床头将腰带系上:“那毒是提前下的,为的也不是杀你;倒和之前三河口的做法有些相像。那舞姬,我记得……”
小倌穿好了衣服下了榻,腿刚伸直,便不受控地发软。他连忙扶住榻前小桌,稳住身形后还下意识地往赫连恒所在之处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