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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弘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起茶壶再替赫连恒满上,说:“时局如何变化,我本不在意,也无心争天下……”

说到此时,琵琶曲忽地一转韵味,先前如女子娇软耳语诉说情肠;现下一串泛音若雨落湖面,接着便悲切起来,衬得白鹿弘的话语都更伤春悲秋了不少。

“只是东鹿与我们世代仇敌,”白鹿弘捏着茶碗,轻轻地转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输在他们手里;东鹿也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如今三家结盟,偏偏夹我在中,东鹿什么企图,已经昭然若揭。”

赫连恒静静听着,外头枯枝风寒,房中琵琶茶暖,若不是白鹿弘来意太明,他说不定还会觉得有几分惬意松散。

他嘴角上挑,笑容淡漠而虚伪,好似只是为了表现得不那么冷漠才客气地笑了笑:“西鹿君直言便是。”

白鹿弘跟着笑起来,但他笑得有些苦涩,换言道:“小女棠儿,如今也到了出阁的年纪。”

“令爱明艳动人,定能找到好归宿。”

“我这女儿,直是我的掌上明珠,若是要嫁,我定然要也选个配得上她的。”白鹿弘道,“赫连君一表人才,又将南下四城打理得极好,我一直很看好你。”

“我早年丧妻,不过鳏夫一个,”赫连恒道,“恐怕配不上白鹿小姐。”

“这话……”“赫连君过谦了,”琵琶声骤然一停,白鹿棠拦过父亲的话,抬头轻声道,“原没有配不配得上一说,到底还是看有没有眼缘,又有没有缘分。”

这话本不该女子来说,怕显得轻浮;可白鹿棠声音清冷,语气也平淡,听着一点也不会令人觉得冒犯,还有些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的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