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恒的脸仍是那么平静,他握着被血染红的毛巾靠近宗锦的伤口,在擦拭之前通知似的低声道:“忍着点。”
不等宗锦回应,湿润便触上他肩膀处血肉泥泞的伤。
宗锦倚着木框霎时间便疼得龇牙咧嘴直抽气。饶是如此,他也没叫出声,只是别过眼索性不看自己糟糕的伤。
赫连恒与他对面而坐,认真清理着伤口周围已有些凝固的血。宗锦的视线无处安放,飘过不远处的烛台,又飘到房内的木架。这虽然是客房,但也曾是他的家;陈设装饰都未曾改变,他却已经变了。
物是人非,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
他不愿意再捉着这种惆怅不放,垂眼不再看周围的景致。于是自然而然的,他的视线便落在了眼前那张俊美的脸上。
若要比男人味,赫连恒肯定不如曾经的他;可若是论及精致,那赫连恒还是能胜过他一筹。
因对方正低着头,高挺的鼻梁便显得尤为亮眼。
在往下是紧抿着的薄唇,算是好看的,却让宗锦不禁想起好像曾从谁嘴里听说过,“薄唇寡情”……大概指得就是赫连恒这样的唇。
他知道赫连恒曾有过一房妻室,过门不久便病逝,后来赫连恒也未再娶。过去他还觉着赫连恒用情太深,可真当和赫连恒相处过这段时日后,他又觉得赫连恒对他的亡妻似乎并无感情。
赫连府里没有设神祠,赫连恒的卧室、书房中也没有佛龛香案,像是连四时祭拜都不曾在意。
他如是思忖着,眼前不知为何忽地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他坐在赫连恒身上,也是如现在的角度般欣赏赫连恒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