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乐队演到了副歌激荡处,民谣吧里一片齐唱,气氛好得不行。
吧台的这个角落却笼着些微的暗影,像一团乱麻似的心结,无处下手拆解。
祁嘉坐在高脚椅上没有动,路白菲又掏出了皮夹和手机,说,“你请同学来了?我去结账,我们走吧。”
路白菲是知道祁嘉的,钱多得仿佛烫手,一群人出去玩乐,一般都是祁嘉买单。
祁嘉见他这样替自己周全,心里反倒有了怨念。他仗着酒意上头,心火也起来作祟,突然推开路白菲,避着他的视线。说,“已经分手了,你还找过了做什么。”
用的是最平淡的陈述句,说的仿佛就不是伤人的话。
路白菲本来不想提起这桩事,只当是祁嘉使了一回性子,接回家就算过去了。偏偏祁嘉不依不饶,一副要跟他坐实了分手的样子。
路白菲面颊绷紧了一下,似是暗自咬了咬牙,可是仍然没有发作。
他刚忙完连轴的工作,此时累得连声音都哑了。民谣吧里座位拥挤,空气流通不佳,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遂把口罩往下压了一点,又说,“我们回家再说,我先去结账。”
祁嘉扎出去的一把利刃,好像埋在了豆腐里,软绵绵地没了着力。
路白菲不跟他吵,不接他的话茬,叫住一名路过的服务员买单,还把祁嘉送给台上乐队的那个莫名其妙的888元花篮也一并结了账。然后抓着祁嘉的手,指腹习惯地伸进袖口里,去摸他的手腕皮肤,确认他没有因为情绪波动而自残,最后将祁嘉从酒吧里领了出去,给他开车门,等他坐进副驾,自己才又绕过车头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