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路白菲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
他站在与祁嘉相隔不过五六米的地方,看着祁嘉与别人畅谈,又看着祁嘉点了一个888元的花篮送到了台上。不知是多久之后,祁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眉心似蹙了蹙,手里的酒杯放下了,而后慢慢转回头,看向几步开外的路白菲。
路白菲找了他一整夜,祁嘉此时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眼里似有深深的倦意。
祁嘉没想到他会找到自己,一时愣了愣。路白菲走上前,一手撑着吧台,一边将他半护在自己怀里,低声说,“好晚了嘉嘉,回去吧。”
这时已过了零点,路白菲来到了他二十二岁的第一天。
二十二岁其实还很年轻,大都数人仍在校园里做着一些傻缺中二的事,在当单身狗或者谈一场二五不着的恋爱,在找工作或者继续心安理得地啃老。
路白菲因为认识祁嘉,与他相恋,而度过了跌宕起伏的一年。
祁嘉与他离得很近,喝醉的大脑已然有些沉钝,可是心绪仍然很敏感,甚至因为路白菲的突然现身而变得更为脆弱。
他不是不爱路白菲,相反他爱得太深切,爱得令人无力招架,才在现实的困顿里频频地伤人伤己。
祁嘉的心里仿佛有两个人格总在交战,一个劝他好自为之,别再继续作死;而另一个怂恿他肆意挥霍,把路白菲的耐性与宠爱全部耗尽,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善终,路白菲也再无力去爱下一个。
祁嘉亲手掘出一处坟墓,那里面葬着他自己,也葬着另个人的全部热忱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