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未跟着走的旧仆收了些赏钱才道:“秦老爷难道不知?黄知县受朝廷贬斥,已经不是咱泗阳的知县了。”

秦启大惊:“那黄知县去了何处?”

“到岭南的穷乡僻壤做县丞去了,白日走得没脸面,夜里出的城。”

扫地的老仆直摇头:“怕是得罪了城里的商贾大户才不动风声走的,而今又没了权势,怎能不偷偷的跑。”

秦启听了这一番话,自知是人去楼空,一口气没喘上来,径直晕了过去。

“据闻是黄关以盐引敛的那些钱财全都退归到了商户手上,但秦家犯事儿,那笔钱被充公了。黄关又骗诱了秦启半数家财跑路,秦启是人没捞出来又赔了钱,气的卧床不起。”

新知县上任之时,首先便清理了关在牢里的囚犯,秦中流放当日,张放远和许禾前去看热闹,不由得说去这些腌臜事。

“秦家和黄关这么多年蛇鼠一窝,最后闹成这样也是报应,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黄关究竟是怎么被余大人发现贪污之事的。”

张放远道:“我也是后头才得知,当初盐政面见了商户以后便有了决断,当日黄关便召了秦中前去密谈。”

“守着动静的应招商户以为黄关把盐引给了秦家,拿了银钱求黄关在盐政面前美言的商户自是不愉,觉着黄关早有心秦家却故意骗他们钱财,于是便把黄关收缴钱财的事情捅到了余大人手上。”

张放远笑叹了一声:“算是弄巧成拙了。”

许禾看着前来相送流放的秦家人哭嚎一片,也算是对这些年受欺压的百姓一个交代。流放队伍逐一远去,鼎沸人声也跟着慢慢去了,两人没有跟着队伍上去。

张放远轻轻一带把许禾拉进了些,他拾起许禾的双手:“事情告一段落,秋收后便要去盐地取盐上铺子了,到时候又有得忙,趁着现在还有些空闲,咱们回乡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