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不大,应该只有八寸左右,是一只有点粗糙的猫猫头,尽管粗糙,却很容易辨认出一些特征,比如猫耳上的桃心和黑巧克力爪爪上的白巧碎屑。
他心思一动,看向朗夜沉,“你做的?”
“是啊,逃了晚训做的,明天肯定会被老熊骂死!”朗夜沉笑起来,茶色眼眸被蜡烛映得亮晶晶的,“同桌,生日快乐,别嫌蛋糕丑,明年就好看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看的!”
“卧槽……”这回连牛昭昭都察觉出不对了,低声问陆洋:“沉哥给咱们过生日时,不都是直接发红包吗?还有刚才……我靠,等下沉哥拿个大钻戒出来我都不惊讶……”
陆洋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特么才反应过来?
朗夜沉放下蛋糕,还真掏出个盒子,不过挺大一只,不像戒指盒,包着黑底碎金的包装纸,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回家再拆。”朗夜沉一指身后眼巴巴的各位同学,“先吹蜡烛,切蛋糕。”
这是时虞过得最热闹的一个生日,因为朗夜沉,他认识了许多朋友。
时虞平时走的晚,他留在这里边等朗夜沉边自习,任何一个老师都会喜欢这样自觉的学生,二班的老师甚至给时虞留了钥匙。
他们在空教室里分蛋糕,三班体委又带了果酒,这次熊猫学委很有分寸,帮着监督不许多喝,人散去的时候也没像上次,还有不省人事的。
最后只剩下时虞和朗夜沉两个人。
他们并肩坐在最后排的桌子上,时虞拆开了朗夜沉送的礼物。
深蓝色的礼盒里,躺着一只羊毛毡小猫。
小猫是卡通形象的,但有些特征和蛋糕上的猫猫头一样很好辨认,朗夜沉戳的很认真,小猫捏着很扎实,细节处理的很精致,对朗夜沉这样坐不住凳子的男孩子来说,小猫的附加价值要远超这件礼物本身的价值。
“我最近晚训结束的晚,就是在戳这个……”朗夜沉忍不住小声说:“你别看就这么个小东西,戳起来可麻烦了……”
时虞把小猫放回盒子里,伸手扣住朗夜沉的手腕,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中指和无名指都粘上了创可贴。
“疼么?”时虞小心的摩挲过那两根手指。
朗夜沉不好意思的缩了下手,“也还好吧……”
时虞又看了眼那只羊毛毡戳出来的小猫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那只猫的?”
朗夜沉笑了起来,“运动会的时候就知道了,想着你不说,大概是不愿意让人知道,所以我也没主动提过这件事。”
“送你这个礼物,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他眼底有光,像窗外渐明的星河垂入眸中,璀璨温柔的弧光映亮眸中的人影。
时虞还捏着朗夜沉的指尖,狼族少年略微发烫的体温透过创可贴,一点点的传递过来,连同那句话一起,落在耳中的一瞬,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被灼烧到的战栗感。
是我喜欢的样子……
是我喜欢的样子。
这短短的七个字,在后来的几年里,是时虞深夜梦境里反复惦念的魔咒,因为回想的次数太多,他甚至清晰的记得朗夜沉说话时唇角上扬的弧度、指尖细微的颤动,以及少年眼里忐忑的情愫。
他想,如果他当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如果他快点给朗夜沉回应,至少,赶在朗夜沉接电话离开前……
他们本应该为这段少年时纯粹的爱慕,画上一个句号。
不过也好,省略号至少表达了另一个含义。
大灰狼撩完就跑欠下的情债,总要好好清算。
他和朗夜沉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