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个丫鬟都忍不住按了按眼角,被莲和带了下去。
长公主管不住寇辛院子里的事,无奈道,“次次都是你心软。”
寇辛浅浅勾了下唇,抱住长公主的腰,埋进他娘怀里,“娘定是累了,爹也一定心疼死你了,太医开完药,娘就回院歇着吧。”
寇辛还有力气主持大局,处处不落地照顾到,长公主便长长舒了一口气,提了一夜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跟写完药方子的太医出去商量了,“黄太医,我们在门外说,您小心着路。”
黄太医拄着拐杖往外走,“长公主太客气了,臣都来多少回了。”
寇辛小时就是个药罐子,见着黄太医都快把人当亲人了,见他母亲提起了些精神,又靠在床上昏昏欲睡起来。
不知过了何时,被莲起轻轻唤醒,“世子?世子,起来喝药了。”
寇辛这回没再闹脾气,他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上回的补药是喝不喝都无所谓,这次不行,他闷头一口灌了下去,却被苦得又“哇”得声吐了大半出来,被褥连带着身上的亵衣都脏了,闷咳不止,脸侧带着病晕的通红。
莲起如临大敌,赶忙将寇辛手中的药碗放下,轻拍着人的背,“快快快。”
很快,床上的被褥就被下人换了张新的过来,身上的脏衣也被褪了去,莲和用热水浸了帕子仔细给寇辛擦干净上身。
下人们经历得多,已然有了准备,多备了一碗药,莲应端给莲起,莲起道,“奴喂世子喝罢。”
寇辛恹恹地应了一声。
帘外的梨花桌前却有人道,“我来罢。”
寇辛惊得抬眼看去,才发现有一道人影不知坐在那多久了,怕是将方才的闹剧都尽收眼底,却始终没出过声。
喻誉掀帘进来,接过莲起手中的药,坐在床边,挥挥手让人都下了去,他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怎的突然病了?”
寇辛乖乖咽下,被苦得面色扭曲,他摇摇首,“不知道。”
喻誉连个喘息的功夫都不给寇辛,又舀起一勺塞进寇辛嘴里,寇辛呜咽着喝下,唇角还溢了些出来,被喻誉抬抬手就拿帕子抹去,冷声道:“该。”
寇辛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疯,气还没消呢?”
喻誉冷冷笑了一声,又给寇辛塞进去一口药。
等全部塞完,喻誉才大力将药碗搁在床边桌上,沉闷的一声吓了寇辛一跳,他苦得吐了吐舌,瞧见喻誉脱了靴跟外袍想上榻,连忙道,“等等,你别上来,免得我过了你病气。”
喻誉上/床榻的步骤一顿,掀眸,“你不让我上,你想跟谁上?”
寇辛现下脑子转得慢,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喻誉开了个黄腔,恼羞成怒,“你有病啊。”
喻誉吸了口气,臭着脸,看见寇辛一脸病容,自个又忍不住心软了,“我不怕你过我病气,大不了一起躺个半月。”
他爬上榻,钻进寇辛的被褥里,“冷不冷?”
寇辛屋内烧了好几个火盆,还盖着一层厚厚的被褥,但发热后的身体反应还是让他冷得厉害,唇色苍白,喻誉滚烫的身子一塞进来,立即让他舒爽地展开眉眼,“你身上怎么总是这般热?”
喻誉道:“因为我常年学武,不像你,次次去校场都躲懒,怪不得长公主拘着你不让你出府。”
寇辛不屑道,“就你能耐。”
喻誉挑眉,“我就是能耐。”
喻誉展开手臂,“那你要不要过来?”
寇辛可耻地妥协了,没办法,抱着喻誉他就不冷了。
他们从半躺的姿势换到平躺在床上,将被褥盖过头,两个少年郎在黑暗中乱七八糟地抱在一起。
好一会儿。
闷得一头热汗的喻誉在黑暗中精明着一双眼,打破寂静,叫醒了快要睡过去的寇辛,“寇辛,你应该庆幸你病了,昨日那遭我今日便揭过了。”
寇辛满头雾水,困倦地睁开眼,“什么那遭这遭?”
喻誉沉声问道,“我只要你如实回我,昨夜你在淮亲王府宴上,燕京涵那小子到底亲了你没?”
寇辛瞳孔一缩,霎时清醒了,他险些跳起来,挣扎着想踢开被褥坐起身,却被喻誉按在手下,怪叫道,“你你你怎么知道!”
刚喊完却眼睛一闭。
完了,完了!
他怎么不打自招啊!
寇辛喝醉了就什么都记不住,隐隐约约只记得最后确实是安稳回到了长公主府,但,燕京涵亲他耳后的事是在他喝酒前发生的。
他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寇辛耳后又开始发起了烫,心跳飞快,也不觉着冷了,只觉着闷在这被窝里哪哪都热,快闷死他了。
寇辛忍不住去掀开被褥,光亮透进来的一瞬,却对上喻誉极其冰冷的一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