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嗯”了声,在窗边又坐了会儿,才转过身去。
她避开他盯着自己的眼睛,问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卫怀柔低头,伸手在腿上稍用力地掐了一下。早就没感觉了——在回来的路上就是。
“那……”谢安犹豫了下,“那些伤口还疼吗?”
刚刚她转头回来看的时候卫怀柔就知道那些伤疤被她全看到了,但这不是别人,他不在意:“很早时候因为调皮不小心弄开的,早不疼了。”
知道他是骗自己的,谢安没说话。
刚刚整理书桌的时候,她看到了随意丢在桌角阴影下的一枚银制刻了许多咒文的长命锁。
她只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卫怀柔手上也有这种东西。一出生便戴在手腕上,戴到现在摘下来有多疼她不知道,但那只手大概就再也不能像别的男儿那样骑马拉弓射箭了。
卫怀柔垂下黑漆漆的睫,目光下放,看到的就是桌子下忘记丢出去的那枚东西。
“姐姐怕吗?”他慢慢道。
谢安看着他,提裙走近到软塌边挨着他坐下,轻轻摇了摇头。
她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看了眼,温声笑着道:“寿命线延到掌骨处……会长命百岁呢。”
她落入耳中的声音柔和。他慢慢展出一个笑来。
府外落下打更的声音。
谢安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上的褶子。
“今夜太晚了,明天等怀柔回来我教你练字。”谢安柔声道,“好好休息。”
“姐姐,我这几天睡不着。”等她推开门的时候,卫怀柔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