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萧照捎来的信都是云淡风轻,矢口不提北疆战事,都是讲些寻常吃吃喝喝,莺莺因为担心往宫里跑的次数都多了许多。
太后便摇头叹息:“我家血脉岂能被男女情爱困囿?”
莺莺纠正她:“非但是情爱,还有恩义。夫君两次救了我的命,更有夫妻恩义,岂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太后不再说什么,可脸上一脸不以为然。
莺莺与她相处这些日子渐渐了解自己这位外祖母,用仕宦们的话来说简直是“官迷”,对权势格外看重,言语间谈及某人必会告诉莺莺这人身家背景如何、家族权势如何,宫宴上诸人有什么反应太后也立即能给莺莺分析每个人是为着什么才这么做。
这倒不是她的缺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重点,莺莺自己则是对产业金钱格外看重,没有孰高孰低,只是个人抉择不同。
莺莺自己作为萧照夫人也应当理会清楚这些朝堂上的纷争斗争,是以跟在太后身边也学了不少眉高眼低。
可她却又有不同,并不以权势来论人,也不以权势来交友,光是这点就被太后大为诟病。太后娘娘多次皱着眉头劝莺莺莫要再与市井间的朋友交往:“你如今也是身份贵重的人,若她们起了什么歹心你可如何是好?”
又叫她将花满蹊关了:“等你站上高位多得是人拱手送钱,你那点铺子里赚的三瓜两枣没人瞧得上。”
莺莺送了花木花皂到宫里,太后便要蹙眉:“有这些闲功夫不如背背世家名册。”
还总是瞧不上萧照:“再怎么好也不是侯爵王爵。”
莺莺便笑着插科打诨,并不应承下来,只是一味转移话题,太后便叹气:“真是像你娘……”
说了一半又将话头收住不再说下去。
娘是与自己一个性子,不过娘要更倔强刚毅些,莺莺便赔笑:“像娘,也像您。”
太后想了想苦笑:“可不是?一个赛一个的倔强。真像是脖颈上有块硬骨一样……”
她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
莺莺却在盘算旁的事:萧照虽然年少有为但家里没有底蕴,说到底还是不如那些王公贵族,别的不说,单是如今他在外京里连个能支应的亲族都没有。这就显出了根基浅显。
想到这里莺莺心里一动:她可以做这个支应的人啊!
她眨了眨眼睛,便笑着与太后撒娇:“那您可要帮帮外孙女,早点叫萧照回京。”
太后眼皮子一动,对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外孙女多了些真心实意的喜欢,便着手给她指点一些朝堂上的事,莺莺毕竟聪慧,很快就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