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其实不是做花木生意的,只是想像李老四一样做个转手的生意赚些银子,若侯府这门生意不交给他们那他们这一车花木便是白白浪费银子。
嬷嬷看到这一车花木心里已经有了数,她笑道:“好。”
等过一会她问完所有商人后便通知诸人:“诸位还请稍后,等我与上头管事商议后便定下人选,之后便通知诸位。”
几人忐忑不安站在门口等待消息。
过一会嬷嬷出来宣布:“花满蹊以后供应我们侯府的花木。”
那几个商人闻言失望不已,可是花满蹊处处胜过他们,他们除了年纪大些几乎没有胜过苏娘子的地方,再想起自己适才嘲笑苏莺莺,不由得羞愧起来:这不是自己上赶着做笑柄吗?
莺莺归家后便宣布了这个好消息,绿儿和飘石几个高兴得欢呼起来。
萧照也拱手恭喜她,又问:“如今生意做大了,可要再雇几个人?”
莺莺想想:“花盒我们抽空便能预备,侯府花木也不过是每两天早上采购,反正我也要给老太君备花,倒也不算麻烦。”
萧照放下心来:“你自己统筹便是,只是一旦活计繁重就要雇人去,千万不要累着自己。”
莺莺谢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知萧大人可知道常乐长帝姬的事情?”
“常乐长帝姬?”萧照眉目微蹙,回忆起这位长帝姬,“她脾气古怪,不大露面,如今在皇室中不大显,不过她与官家很是投缘,因而王室诸人也不敢得罪她。我也与她没打过什么交道。”
原来萧大人也不大知道这位长帝姬,看来自己只有想法子竞争那个什么皇商候选人了。
莺莺点点头,又问萧照:“萧大人如今腿伤如何?”
旁边正在倒水的飘石手一歪,茶水都倒到了外面,夫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要往大人的避讳上问。
他放下茶壶,预备随时去救场。
谁知就听到自家大人说:“腿渐渐大好,除了不能动之外外观上看不大出来有什么损伤的痕迹。”语气平和,像是在议论外面的天气一样。
啊?
自家大人居然一点都不忌讳腿伤的事情了?
要知道他刚走不动路时最忌讳这些,谁要是说这些就要被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冻死,是什么时候大人居然云淡风轻了呢?
飘石想来想去只能将这些归因到苏娘子身上:还是夫人厉害。
比如现在,她就能毫不避讳有些纳闷的凑过去:“那怎么还没好呢?”
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场小风寒。
自家大人居然也能平平淡淡回复:“或许要过些时日,或许再也好不了了。”
萧照说起这些时候已经内心毫无波澜了,他转而问:“汴京城里有伏天晒书的习俗,你可要晒书?”
莺莺忽得想起:“我从娘家带来的书籍里面有一些医书,正好趁着伏天赶紧去晒书。”
两人就高高兴兴一起去晒书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飘石。
莺莺爹娘留下不少书,有医书,有花经,厚厚重重一大摞。绿儿和奶娘激流几个轮番搬动到院里,摊开在太阳下晾晒书页。
萧照也帮莺莺搬动,可到底轮椅不大方便,他拐弯时不小心就将书页洒落在地上。
萧照充满歉意:\"是我不好,笨手笨脚,倒把你爹娘留下的遗物都撒了。\"
莺莺忙劝慰他:“无妨无妨,我爹也不是什么当世名医圣手,就是个普通郎中。留下的这些书籍都是寻常医书,外面书画铺子里一买一大堆。”
这倒不是贬低自己爹,苏二老爷在世时就是个性子洒脱的书生,常常自嘲自己“读书不成,学医也不精。”
甚为豁达,平日里最喜欢吃凉拌木瓜丝,就着木瓜丝喝点小酒,边在案上奋笔疾书,书写自己的南疆见闻。
想起了爹莺莺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她忽得想起一遭:
“倒有几本笔记珍贵些,是他老人家在南诏当地遇到的一些疑难杂症和自己从医的一些感悟,这笔记最重要……”
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对啊,萧大人如今遇到的情况不就是疑难杂症吗?!
莺莺忽得灵机一动,她从厚重的书籍里翻出父亲所写的几本笔记,而后一页页翻动起册页来。
她坐在小院的树荫下慢慢翻动着册页,绝不放过一丝可疑的地方。
不过这些都是父亲酒后随手所写,有些地方字迹比较潦草,阅读起来格外费力。
渐渐时间流逝,夕阳西下,莺莺便回屋,命绿儿点上烛火,烛火摇曳起来
萧照在旁轻轻道:“算了吧莺莺,我的病我心里有数。”
汴京城里太医都治不好,怎么可能寄希望于南诏小国的普通郎中?
可是莺莺头也不抬:“我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