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一迈步,就被跟着她的嬷嬷挡住了去路:“苏娘子赶紧上马车吧。”
那几个嬷嬷铁青着脸,显然她适才多嘴了几句被她们看见了,还不知道她们回去后要怎么跟侯夫人添油加醋呢。
苏环心里一阵钝痛,为何她每次遇到苏莺莺都没有好事?!
苏莺莺一定特别克她!
苏环顾不上思考今天过后侯夫人的指责,忙着往前去找苏莺莺算账,谁知被嬷嬷们推搡着上了马车,随后便坐在一堆别有心思的女眷中间如坐针毡往庙里去了。
莺莺摇摇头。
若不是苏环步步紧逼她也不想在侯府女眷前头拂她面子,可惜她每次都不知悔改处处挑衅,只不过苏环如今日子应当也不大好,要不然堂堂世子夫人出门为何不从侧门走,反而要从下人远亲走的后门走呢?
说起她这满脑子都是些什么糟粕:居然觉得堂堂正正干活的苏莺莺丢人,而她自己失了尊严寄居在侯府却是人上人,当真是黑白颠倒。
莺莺不去想她,示意长寿往侯府去。
侯府后门聚集了几位掌柜模样的人,原来他们都是听闻李老四的事后过来的,侯府那么大的缺口获利不少,自然人人争夺。
侯府管事则严阵以待,这回是个嬷嬷,她身形魁梧眉目凶戾。
几个管事便依次向她介绍自己干这一行的年限、经验等一些琐事,方便她选拔,甚至还有人背着诸人,想将怀里的银票金镯子递给嬷嬷,可惜都被嬷嬷转身拒绝了。
轮到莺莺时她大声将自己的店名和年限说出来:“我叫做苏三娘,我的店铺名唤做花满蹊,如今已经开了半年。”
话音刚落那几个人脸上露出了鄙夷神情。
才半年?
原来他们这些人并不是花木行会的人,是以只听着花满蹊的名字耳熟,却并未想起前几天夺冠的正是花满蹊。
嬷嬷却来了兴致:“喔?你才开了半年怎敢来我们侯府?”
莺莺心里稍定,嫌货才是买货人,不怕她问东问西就怕她客气点头。
可是旁边几个掌柜却都笑了,他们都是积年做生意的老手,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个黄毛丫头过来,自然心里都鄙夷不已。
莺莺不理会那些哄笑,仰起头来道:“我店铺虽然开的年限少,可我莳弄花草有十几年了,也算小有心得。”
“十几年?”掌柜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你是四五岁就开始莳弄花草不成?”
“自然。”莺莺欣然应到,似乎没有听懂他们语气的鄙夷之意。
掌柜们撇撇嘴,越发轻视这个小娘子。
“那你可有什么成就?”嬷嬷认认真真问。
哼,这么个小娘子能有什么成就?掌柜们浑不在意。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那个小娘子说:“如今侯府老夫人院里的花卉就是我们花满蹊供应着。”
什么?
这个小娘子居然给侯府老太君供应着花木?
嬷嬷神色认真了起来。
那些掌柜们各个眼珠子都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侯府老太君出了名的品味挑剔,先前时不时就换一家花木供应,如今居然让这么一个小娘子供应着?
莫不是在撒谎?
他们正狐疑,又听到一句“我如今是花木行会的成员,前几天赛花会的状元就是我摘得的,我培育出了并蒂莲。”
什么?
赛花会?
并蒂莲的事情他们这些人都有耳闻,谁能想到有人能将祥瑞之物培育出来呢?当时还感慨了几句,谁知道就是眼前这个他们看不起的小娘子?
嬷嬷也神色严肃起来,她看莺莺的目光多了郑重。赛花会是京里花木行会一年一度的盛事,许多经验老道的花木商人都要参赛,谁知道状元就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
莺莺又道:“您若是不知道赛花会,那请瞧瞧我带来的花木。”
说罢便示意站在后面的长寿将车上的油布掀开,露出下面一车娇艳欲滴的各色花木。
油布一开,捂在下面的花木清香当即扑鼻而来。
嬷嬷定睛一看,一车的瑞香、木香、扶桑、蔷薇,热热闹闹满车绽放,绿叶舒展,根茎强健,一看都是质量上乘的花木。
莺莺见她意动便说道:“今后我送到府上的花卉便都是这样。”
其余几人捶胸顿足,他们怎么没想到拉一车花木过来呢?
却不想就算是他们早知道苏莺莺会拉花木过来自己也不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