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牙目前成本已然高企,他雇了个做绢花的师父,还雇了个编织珠串的工匠,每人都要高薪养着。
而花盒的售价却只能定的比一百文还要低,谁让他想低价挤垮花满蹊呢。
说到底如今胡金牙是在赔本赚吆喝。
唯一能支撑他的一丁点希望是花满蹊撑不住了尽快跟着降价,或者花满蹊索性关门大吉。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莺莺店里居然又又涨价了?
胡金牙气得手都开始颤抖,吩咐小伙计:“快去买个花盒来!”
小伙计一伸手:“掌柜的,那花盒要两百文。”
什么?两百文?
胡金牙开始照抄花满蹊花盒时纯粹是为了击垮莺莺刻意压的低价,损人不利己。
原本想着坚持几天击垮了苏莺莺,他们再转回高价垄断。
谁知非但没有击垮苏莺莺,反而将自己白白赔了大笔的成本。
这些天单是买花满蹊的花盒就花了大价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呢!
可是这钱必须得花,胡金牙咬咬牙从兜里拿出二百文:“去吧去吧。”
他倒要看看什么花盒里居然能要价二百文。
等打开花盒,小伙计吓了一跳:“怎的钻进去一只蜻蜓?”
他拿手去掸:“飞远点飞远点!”
那蜻蜓没动,小伙计仔细看,那蜻蜓居然是葡萄石雕成,浅绿的葡萄石雕就的蜻蜓翅膀透亮,展翅欲飞灵动自然。
小伙计忍不住“呀”了一声。
再看蜻蜓停在满花盒繁花里衬得花更有野趣,满盒子熙熙攘攘的黄刺玫、紫丁香也衬得蜻蜓栩栩如生。两者相映成辉。
小伙计忍不住说:“好巧的心思!回头我买盒送给浣衣的小七嫂。”
他心悦守寡的小七嫂好久,奈何总不得佳人心,如今见着这花盒就忍不住想送她一份。
“放屁辣臊!”胡金牙气得瞪伙计一眼,“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怪不得这花盒又涨了一百文,里面有这葡萄石蜻蜓呢,再仔细看葡萄石蜻蜓背后有个卡扣,可以拿出来镶在钗环上,或扣在裙踞上。
压根儿不会浪费。
说起来一枚精致的葡萄石蜻蜓首饰也值当这个价,认真论起来花满蹊的价格还便宜呢,还能白得一盒花。
胡金牙瞪着那个花盒没辙:这苏莺莺怎么想出这么个点子来?!
他又买了几个花盒,除了以前就有的绢花丝花,如今多了不少手工雕刻的小玩意儿。
除了葡萄石蜻蜓,还有青金石雕的蝴蝶,红玛瑙雕的七星瓢虫。
想必这回花盒售价二百文做的就是这样的生意。
也不知道那苏莺莺在哪里寻找到那么有灵性的雕件,放在花盒里面做配饰栩栩如生。
胡金牙想起自己的大计,唯有咬牙吩咐伙计:“去寻个玉雕师傅,花大价钱在所不惜。”
伙计迟疑起来:“绢花师父和编织工匠的工钱都已经开得很高了,玉雕师父的工钱只会更高,这可如何是好?”
一贯跟着胡金牙的账房也犹豫了:“胡掌柜的,就为了这么一家小店我们花的钱可比许多百年老店都花销的多,还花吗?”
“花!”胡金牙毫不犹豫。
“你们懂个屁,先低价挤垮他,这条街巷我们独此一家后再起个高价,这边住的都是殷实人家,不会有谁为了省钱多走几条街去买花。到时候,岂不是我们爱出什么高价就出什么高价?”
他曾经靠着这种手段挤垮过别的店,赚了银钱,是以屡试不爽。
胡金牙展望着将要到来的美好前景,大手一挥:“我们就照着卖!”
花满蹊独创的花盒在汴京城里渐渐流行起来。
如果是以前购买花盒的是平民女子,如今慢慢也有些显贵人家长期订制起了她的花盒。
两百文的价格对于平民女子来说的确有些高了,虽然还能买了一次两次,但无法次次都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