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照接过莺莺的账册,慢慢翻开了起来。
飘石心里发急:少夫人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啊,少爷自打病重之后便意志消沉,连平日里最喜欢翻看的兵书都不怎么看了,还看什么劳什子账册!
这不是乱弹琴嘛这。
谁知自家少爷居然认认真真看起了账册,还将其中遗漏之处、算错之处一一用朱笔批了出来,记录在另外一本干净的账册上,井井有条。
少夫人归家看到后极为高兴,狠狠夸了少爷一顿,少爷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当天就多吃了半碗饭呢!
飘石摇头:原本疏离冷漠的麻老头现在天天与娘子讨价还价,原本倨傲消沉的少爷渐渐翻动起了账册,这世界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莺莺的鲜花脚店开得火热,隔壁一条街上也跟着悄悄开了一家鲜花脚店。
店中掌柜的唤做胡金牙,因着有钱镶了一颗大金牙而得名。
他本是个奸诈的,专瞧着谁家生意兴隆便原样照搬个同样的,再不惜血本低价销售同样产品将原来哪家店挤垮,而后自己便随心所欲出高价回本盈利。
这回莺莺的店便被他盯上了。
他见花满蹊红红火火,来往马车不断,自己索性在外面坐着观察了一天,这才发现这家店看着不大起眼,可是每天进出的客流极大,算下来毛利极高,几乎是一桩一本万利的生意。
胡金牙在花满蹊店内买了几回花,大概知道花满蹊店内出售的是新奇有趣的花盒、花束,与别的脚店不同。
他之后便买了花满蹊的花盒带到木匠店里去自己定制了些与花满蹊一样的花盒,甚至花盒底部还学着花满蹊的样子叫木匠打上“花满溪”的烙印。
而后便在市场上买了花朵,照着花满蹊的花束和花盒模样做了一模一样的。
随后便开了一家叫做“花满溪”的花店,挑了个喜庆日子热热闹闹开张大吉。
伙计还有分寸,提心吊胆问胡金牙:“老板,我们这法子是不是不好啊?”
胡金牙脑袋一昂:“怕什么?我们是正当经营!”
伙计有些担心:“要是别家店拗不过我们稀里糊涂被我们搞垮也便罢了,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嫁进了宗室!”
他作为平头百姓自然是畏惧宗室的。
胡金牙满不在乎:“那有什么?宗室多了去了,而且听说他夫君是个瘸子!”
“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见识,做生意赔了,这事情平平无奇每日都有几遭。就是天王老子寻上门来,我们也是正经做生意!”
这天绿儿急冲冲跑回家中:“娘子怎么办?!”
她手里捧着个花盒:“隔壁街上居然开了一家花满溪!”
“花满溪?”飘石先问。
绿儿递过去盒子,萧照几人端详木盒,居然与花满蹊店里的一模一样,除了盒子右侧印着的名字唤做花满溪。”
若不仔细看,那“溪水”的溪也极容易看做是“蹊”。
绿儿有些发急:“娘子,如今这家店非但抄我们的名字,还抄了我们的花盒。他们从花满蹊店里买了花盒去而后将里面的花材设计原样买一遍装个十盒八盒,卖出去的价格比我们还低廉,这可如何是好?”
奶娘在旁出主意:“不若我们也跟着降价?”
萧照虽没说话,可也扭头看向莺莺,一脸担心。
莺莺摇头:“不,我们涨价。”
“娘子,您是疯了不成?别人家低价倾销,我们反而抬高价格?”绿儿吓了一跳,几乎要误会自己听错了。
“是啊少夫人。”激流帮腔,“虽说我不懂生意经,可对手低价您反而抬价不是害了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