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间客栈也正式改了名字,别冬让冷峯一起想,最后定下来叫“旧山”,取自李白的《冬日归旧山》,别冬很喜欢这个名字,在网上把客栈的名字全都换了,还去定了一块门牌牌匾,要年后才拿得到。
客栈要打理的事情不多,跟以往江沅那间客栈的工作量比根本不算什么,别冬整理好自己的事情后,照旧去了司放那里。
这一年一起过节的人又少了一个,顾尔藏早早就来了,还有司放新招的帮厨小伙,也是外地来梨津旅居的一个年轻人,叫小唐,晚上饭馆早早打了烊,四个人凑在热腾腾的暖锅前,司放搬出来一箱啤酒,又拎出几坛当地土酿酒,准备所有人不醉不归。
古城的除夕依旧热闹,随园路上满满都是窜来窜去的人,别冬拍了一张年夜饭的饭桌发给冷峯,问他,“你们驻地今天有啥安排吗?”
冷峯才刚去,现在还可以用手机,这会正是柏林的上午,他回过来,“据说有一个专门给华人艺术家办的小活动,这边除了我还有一个香港的画家,一个德国的华裔摄影师,我都还没见过,应该晚上活动会见到。”
“嗯,”别冬说:“那还挺照顾华人的,知道春节是大节日,没冷落你们。”
冷峯发了一排笑的表情,又发了一排哭的表情,跟着拨了个视频过来,大头怼着屏幕说:“我不想跟他们,只想跟你。”
别冬笑了,看着冷峯下颌上胡茬都出来了,完全不修边幅的样子。想起上一个春节,他们在梨津50年一遇的大雪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几乎走遍了整座古城,而后上了夜风呼啸的城墙,在新年倒数声中燃放了几只小小的烟花,还有冷峯那个冰凉的,落在他头发上的吻。
别冬的手机画面挤进来好几个大头,司放和顾尔藏都挤了过来跟冷峯打招呼,司放特意把镜头对着一桌菜照了照,说:“怎么样,馋不馋?”
冷峯“草”了声,说:“馋死我了。”
司放说:“那就赶紧把活儿干完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