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现在这样喊还合适不合适,她也许不乐意听,也许要骂他。
但预料之中的,都没有到来。
黄丽萍一惊,下意识站起身看过来,半醒之间还有些朦胧,待眼神聚焦,才看清是付鲸梦,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两个人来得这样仓促,围巾上露出的脸被晨风吹得泛红,发也凌乱,野草一样旁逸斜出地翻卷着。
她的表情像半融化的湖面,既有松动的迹象,又坚守着不可挑战的威严。
付鲸梦道:“这是年念。”他让了一步,好叫她看清他。
年念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恭恭敬敬地喊:“阿姨好。”
虽然让开一步,但付鲸梦半边身子还坚守着挡在他前面,爱护之意太过昭彰,生怕她给他难堪。
“我猜得到他是谁。”
黄丽萍察言观色,自然明白几分,她微微颔首算作打过招呼,牵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软下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年念,一个漂漂亮亮、清清楚楚的年轻男孩,倒也不坏。
她继续说道:“你的事,你的感情,你的工作,我们都不管。”
“但你爸爸病了,好多天了,他说不要联系你,但我觉得,你和你爸一样,都是犟骨头,我不能这样由着你们。”
“万一他真的没了,我……”黄丽萍突然哽咽,眼圈先红了,付鲸梦从她身上忽然看出些失序又混乱的东西。
“我怎么跟你交代。”
“我要怎么说,我说就因为你的忤逆,所以你爸连死都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