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至少可以怀有怨恨这种强烈的情绪,至少可以用不断学习来寻找自己的价值,但现在……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也许是麻木吧,可头脑却又不断地强硬地告诉他,他应该很疼。

他真希望彻底昏过去,可是没有。

闭着眼睛,却仍能清晰地看到画面:头顶刺眼的白光、周围紧张忙碌而全副武装的医护、锋利冰冷的工具。

当这些全部加于他身上的时候,他难过地无以复加,双手无力发抖,眼角的泪不受控制地滑下。

温热的气息随之靠近,温柔的手来到脸侧,柔软的棉纱轻轻一拭。

“没事的,放轻松,太紧张的话容易出血哦。”

女声柔软温和,陌生的关怀令他瞬间失去了最后一点防御,泪水“哗”地更加汹涌,而后,也许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吧,用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暖流从掌心向内渗透蔓延,在无穷无尽的绝望里,他突然又有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

五个小时后,宴蓝情况稳定,转入病房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大亮,周鸣陪在床边。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表情都有些尴尬。

宴蓝挪开视线,低声说:“我现在……”

他已经尽量去感受了,可惜除了疼和空虚,根本无法确定任何。

周鸣目光闪烁,想了想道:“我叫医生过来跟你说吧。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我爸的熟人,他帮忙沟通了,医生绝对可以信任,你尽管放心。”

周鸣起身离开,宴蓝侧头看向他的背影,回想他明显一夜没睡的面容,心中渐渐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