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片刻,他决定不落下风——

[庄总,我跟你不一样,不是谁都可以的。]

[……宴蓝。]

虽然没看到人没听到语气,但从标点符号可见,庄总现在十分无奈。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逗逗你,让你尽快消气。]

[我现在只想睡觉。]

话不投机,宴蓝不打算再继续纠缠。

庄云流这次倒是回得认认真真:

[睡吧,早点睡,但是别生气了,生气睡觉非常影响身体健康。你放心,以后我不阻止你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是气话,是真心的),我尊重并支持你的一切选择。最后我再正式地跟你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

突然,宴蓝如枯井般的内心泛起了一层涟漪。

他的手在屏幕上来回划动,最终欲言又止按灭手机,把自己蒙在被子的黑暗里。

时间和人体的自我恢复机制非常可怕,在彻底睡着前的那个时刻,他好像真地消了不少气,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在这件事里是不是也有错处,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下到一楼,意外地发现庄云流居然合衣睡在客厅沙发上,手机在胸前,手掌虚掩,应当是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宴蓝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然而尚未仔细品尝,庄云流就醒了,用惺忪的睡眼四处打量了一会儿,看到宴蓝的时候连忙一个打挺坐起来,揉揉眼睛晃晃头,像是把疲惫和迷茫都驱散了,更像是彻底遗忘了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非常自然地说:“对了,你同学要的签名照准备好了,还有一些周边,你给个地址,我一起寄过去。”

堂堂庄总都这样了,宴蓝还能说些什么?

他垂下眼帘愣了愣,终于也决定揭过去这一页,淡淡地说:“待会儿发给你。早饭想吃什么?”

“不吃了。”庄云流伸了个懒腰,“昨晚没注意睡着了,很多事情都没做,我先洗个澡,洗完直接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