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雀羽翼一抖,梵鸟虚影仰天长啸,他逆着狂风和水点,银白色法阵在半空中徒然张开。
天空架起百座铜钟,从锤击的第一声起,浑厚钟声便震耳欲聋。梵音贯穿耳膜,即便暴水呼啸而至,也未曾将其掩盖。
法阵上的梵文迅速成型,如点燃纸片的火,转眼便在空中燎起银色焰苗。
洪水顺空而下,狠狠撞击法阵。
任雀猛地一晃,吐出一大口血。
法阵剧烈摇晃,银光如暴雨行船,苦苦收拢洪水,光芒剧烈闪烁,尚未完整成型的阵法有些许破损,梵文消磨,任雀的虎口崩开,翅膀似被重击一拳。
他还在苦苦支撑。
水液混乱凶猛,几秒后,法阵猛然破碎,梵音失守。
任雀被几乎刻进骨髓的痛楚打懵了,梵鸟虚影刹那破灭,失去展翼的任雀闭上眼睛,直直从空中坠落。
恍惚中,有人的尾巴沾着水液,似暗夜流星,飞扑下来。
“哥哥。”
离忙尖山三百里,浮世回廊突然下起了雪。
那股寒意顺着冻僵的土地向回倒流,尽数收拢在水幕奔涌下,一个重叠的身影中。
温度骤降,从零上直逼寒天,暴雨顷刻成为冰块。楚虞仰头看着倾泄而来的水幕,一手搂着昏迷的任雀,另一只带蹼的手掌朝空中张开。
只一刹,冰从水幕中探出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了所有的水液。
“呜!”
楚虞收拢手指,他眸中爆出凶悍的光,如蛮荒巨兽张开獠牙,让人骨骼为之颤抖。他突然抄出一截如刀锋般的锁链,带着任雀飞身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