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头彻尾,不过诡计一场。
楚虞自始至终没有失去记忆,所以,他是一直以年幼的体格来蒙骗任雀。
骗他,自己其实不记得那些事。
可又记得比谁都清。
任雀手腕一翻,他几乎克制不住,长达两米的锁链延展开来,锋利如一把剑。
楚虞仰头凝视他,动容地微颤睫毛,对眼前场景毫不意外。
他早知道,一旦任雀清醒过来,他们只会有刀剑相向这一种结局。
更何况,楚虞觉得,任雀并没有那般歇斯底里地爱他。
又或者说歇斯底里,永远不会出现在任雀身上。
梵鸟的欲念低下,凡是爱意皆饱含冷酷理智与考量,许是他们惯于参禅,爱可说不爱,不爱时泯然陌路,爱时也可一剑斩恩情。
楚虞轻眨眼睛,他收起避水珠,冰花在周身的空气中凝结。
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宛如灿烂星辰。
任雀爆发强烈梵风,从天空中俯冲而下。
远处山体的洪水已然平静,腾空远观的化蛇气息时隐时现,楚虞并不晓得五竹塘的远征考场到底是依哪座山而建,但他清楚,化蛇的存在,是所有教师始料未及的。
就像挖矿挖出炸弹,一开始觉得是哑弹,或是压根没发现,后来察觉不仅会炸,还能炸死人。
只一息,任雀就飞到了他面前,锋芒毕现的利刃在楚虞脸侧一擦。人鱼的鳞片溅出一缕鲜血,飞散在空中。
坚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任雀的锁链上,紧接着,是凑近的影子。
“弑师是大罪,哥哥,你莫不是想楚虞与你犯禁。”
楚虞说话时带着股奇怪腔调,乍一听极为悦耳,如人鱼唱歌,仔细一辩,里头又掐着浑然天成的低沉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