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楚虞就好了。”任雀嗡动嘴唇,他抚过梨花树粗糙的树皮,声音逐渐颤抖起来:“我在海岸时,有一瞬间,甚至想过杀了他,就好像只要他死了,你就会回来一样。”
只要他不出现,就不会有人夺走你。
偌大一个洛神府,只一朝便空无一物。
“南若,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任雀哽咽出声。
任雀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恐惧。
他怕自己会伤害楚虞,后怕与愧疚永不消失。
“可是,我……”任雀哑了声音,后知后觉的痛折磨着自认为纯净无惧的灵魂,他微微收紧指尖,身形孑立。低下头,不敢直视树上的嫩芽。
楚虞曾抱着树干,好看的尾巴垂下,在同样的地方,把树枝突生的嫩芽指给任雀看。
他至今记得楚虞脸上懵懂又灿烂的欣喜,欢快甩动的尾巴,全然信任地张开双臂,要任雀抱他下来。
他不过是在绝望与恐惧的驱使下,谴责自己的无能软弱,又迁怒到楚虞身上。
走投无路时的怨怼,不敢剥开固执外壳承认自私,逃避责任,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