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恪:“等我干嘛。”
她这么说着,唇角分明是弯弯的,心情也像很好。
她们坐在床头说话。
“等你,跟你谈谈夏霖声。”
“谈她什么,都谈过了。”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宁恪也知道自己喝了酒冲动了,她不想提。
颜云致却转过她的脸,看着自己:“她对你说什么了?以前,现在。”
宁恪被她捏着下巴,脸颊微微鼓着,像气鼓鼓的河豚:“就是以前。她不想我见你。我去找你,她说你没空见我,你们要练琴。”
“现在呢?”
“现在。我不想你见她。”
宁恪看着她,黑亮的眼眸里闪着光,有些犹豫似的:“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我不干预你的……”
“好,”颜云致却拿指尖点了点她的唇,对她的答案很满意的笑,“我最喜欢颜太太干预我的生活。”
“抱歉小宁,我不知道她以前欺负你。”
“以前的事了,不用说抱歉,”宁恪轻声打断她,“下次我要自己欺负回来。”
颜云致说好:“打不过的话我给你撑腰。”
宁恪弯了弯唇角:“你这病秧子似的,哪用劳您大驾啊。”
她笑眼盈盈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意忽然淡了些。
颜云致轻轻抚摸她眉梢:“怎么了?”
宁恪抿了下唇:“有一件事忘了问你。”
“嗯?”颜云致像有预感似的,认真地看着她。
宁恪轻声说:“你那时候,是为什么突然出国了?”
这个问题她早就该问的。
只是一直不想,甚至不愿意提这个话题。
宁恪承认自己在逃避。
不敢问她也不想问她。
因为怕答案让自己失望。
“我那时候,身体状况很不好,”颜云致开口,嗓音有些干涩,她语速很慢,像在斟酌如何开口,“当时很突然,爷爷立刻要送我出国治疗,所以就走了。几个月后才好了些,没能联系上你。后来……我家里的情况你知道的,就没再回来。”
她低着头,没去看宁恪的眼睛。
宁恪不说话了,随着她的每个字,心绪起伏着。有几分释然,更多的是心疼和难过。
她念了想了这么多年的人,独身在外,过得并不好。
而且她年少的时候也不是不冲动的。
拉黑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不肯任何人提她……十几岁少女骄傲又脆弱的自尊心,现在想想,她那时也太决绝。
颜云致抚摸着她的脸颊:“小宁,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这么久了。”
宁恪不说话了。
在灯光下,她低下头,抓住颜云致的左手,像看玩具似的捧在手心里左看右看,抚过她清瘦好看的骨节,又捏了捏手掌,过了会才勾了勾她的小指——就这么说定了。
颜云致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侧过身,用右手手指勾起宁恪的下巴:“小宁。”
“嗯,”宁恪一抬头,撞进她温柔的眼波里,整个人都酥了,低低地问,“怎么了?”
灯光下,她们的影子都落在一起。
宁恪的眼睫轻轻颤动一下,又一下。她的目光从颜云致的眼睛往下,落到唇线分明的薄唇,又往上,再次对上她温柔含情的眼眸。
心跳也不知是怎么了,快得不像话。
她的眼睛都不知往哪放,刚才还勾着的小指也局促起来。热热的,烫烫的。
“今晚先不要做好吗,”颜云致看着她扑扑闪闪的眼睫,在她耳边说,“等你膝盖再好一点,怕你再磕到。”
宁恪低声嗫嚅:“也不会,又不像在温泉那边…”
“最好还是不了,”颜云致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勾了勾唇角,“不过你生理期快到了。听科普说,经期前后性.欲最强……”
“停停停停停!”宁恪急忙去捂她的唇。
啊啊啊啊她怎么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宁恪简直要疯了!
颜云致这才慢慢笑起来。
宁恪瞪她一眼,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这人就是故意逗她玩的!
宁恪往下一躺,卷着被子,背对着她,一副不想理她的意思。
颜云致也躺下来,叫她:“过来。”
昨晚睡着就往她怀里钻,清醒的时候反而不肯了。
宁恪没好气:“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啊。”
“生气了啊,”颜云致的声音里有无奈,“我想想怎么哄。”
宁恪:“懒得理你。”
颜云致从后一把把她捞到怀里:“这样可以了吧?”
宁恪哼了一声,没动了。
她趴在她胸口,暖烘烘的,甜兮兮的。
她在黑暗中,忍不住笑。
这是颜云致啊。
这是她喜欢了这么久这么久的人啊。
是梦吧。
但哪怕这是梦,她也是她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