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很丰盛。
卢姐端了一大碗猪蹄汤上桌:“宁小姐,你要多喝点啊,阿致说要给你好好补补。”
宁恪睁大眼睛:“我又不是猪。”
卢姐没忍住,先笑起来。
颜云致温声说:“喝一点。我以前摔过,卢姐就天天煲这个汤给我喝。”
宁恪:“你什么时候摔过,我怎么不知道?”
“很久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颜云致语气轻轻,带过这句话。
大门外传来门铃声。
卢姐去开门:“阿致,宁小姐,宁先生他们过来了。”
宁晖和孟月皎进来。
正好赶上饭点,宁恪叫了声伯父伯母,又说:“卢姐,添两副碗筷吧。”
孟月皎拉过宁恪的手:“早上跟阿致打电话,听说你摔到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叫人怎么放心。”
宁恪朝她笑了笑:“没事,拍户外节目难免磕磕碰碰。”
宁晖难得和缓了声音:“身体要紧,工作的事不着急的话,可以先放放。”
宁恪:“我知道。”
她语气是如常的听话,但孟月皎听着,总觉得她这次比往常要冷淡些。
饭桌上,孟月皎给宁恪夹了菜,宁恪也都吃了,只是不怎么对她撒娇了。
午饭后,孟月皎问:“要不要跟伯母一起,回家住两天?伯母瞧着你脸都瘦了一圈,回去我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体。”
“晚点我们约了医生,”颜云致先开口,“明天打算去看看爷爷。抱歉伯母,小宁暂时抽不出时间了。”
孟月皎忙说:“没事没事。”
宁晖也点头:“替我向颜叔问好。”
“一定,”颜云致说一定,“我们下午打算出门去挑两盒燕窝,明天正好带给爷爷。家里的司机还在外面等吗?要不要顺路送伯父伯母回去?”
她依旧笑着,不动声色地下逐客令。
“不用,我们自己开了车,”宁晖先站起来,“你看着她,让她好好休息。”
孟月皎却有点心神不定,走之前拉着宁恪的手说话:“可可啊,前段时间新闻的事别怪你伯父,你这孩子,当时被欺负了怎么不说呢。”
宁恪笑了笑:“没事。”
说什么呢。
说了也没用。
“小宁腿疼不方便走路,”颜云致站在门口,“我出去送伯父伯母就好。”
孟月皎松了手:“好好,可可,你在家里乖乖的,别乱跑啊。”
宁晖还是扔下一句:“工作上的事情也要多注意。以后圈子里不干不净的人和事都要少沾染。”
宁恪看着颜云致送他们出去。
长辈上了车,那人还站在路边,身姿挺拔而端正,微笑着挥挥手,目送着车走远,是一点也挑不出错的礼数。
宁恪在出神。
卢姐在一旁看着,忽然说:“宁小姐,都说间不疏亲,我今天要倚老卖老地说一句,说句不该说的,你这伯父伯母对你也不怎么样。”
宁恪轻声说:“还不错了。”
在父母去世后,没少过她吃穿用度,该是她的股份也都还在她名下。与在国外开拓公司市场的堂哥堂姐比起来,她确实不务正业,进了这泥潭似的娱乐圈。
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哪能苛求。
这么多年,没了父母……也没了颜云致。
她不想做个过年都没地方去的人。那样太孤单了。
不过以后……应该不需要了吧。
他们对她,终究是有恩的。只是再多的恩情,也经不住这么消磨。她想,她应该也还完了。
“想什么呢?”
“没什么,”宁恪回过神,“大艺术家,看不出来啊,你现在张口就会说谎了,我们下午去买燕窝?”
颜云致弯了弯眼眸:“不去。”
“我要睡一会午觉,你呢?”
“我睡饱了,”宁恪说,“我要背会剧本。”
有那么一瞬间,宁恪也想上去一起睡会午觉,但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睡不着,到时候翻来覆去的,颜云致睡眠又浅,肯定会吵着她。
宁恪按捺着某种想黏人的冲动,听着颜云致上楼时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才好不容易收回注意力,开始看剧本。
下午四点,谢医生登门拜访。
颜云致对时间一向掌控得好,在谢医生上门前十分钟下楼,泡了他喜欢喝的茶。
谢医生给宁恪检查了膝盖,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他又跟颜云致聊了会,宁恪没去听。
晚上,她们各自做自己的工作。
到九点,颜云致下楼叫宁恪:“洗澡,不要熬夜。”
宁恪哦了声:“知道了。”
卢姐才从厨房出来,忽然福至心灵地说:“阿致房间的被子是不是太厚了,两个人睡会热,我拿一床薄一点的过去。”
好家伙,她今天一整天就在寻思着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那啥那啥了啊!
结婚两年多,还分房睡,叫什么事啊!那啥好!早就该那啥了!
宁恪被卢姐那颇有深意的眼神看得哭笑不得,嗔嗔地瞪了颜云致一眼:“我去洗澡!”
她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澡,洗过澡也不像昨天那样挑睡衣了,直接去了颜云致房间。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的台灯。
小小的光晕,非常温馨。
颜云致坐在床头,长发披在肩头,听见声音放下书,给她掀开被子。
宁恪坐过去:“看什么书?”
“随便看的,”颜云致把书放到一旁,摸了摸她的脸,“等你等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