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啪一下把灯开了,刺目的光线里,祁斯白眯了下眼,余光里感觉到右边的人也坐起身,朝他这边,淡淡说了声“早”。

音色清明,像是醒了有一阵了。

祁斯白做了一秒钟的心理建设,神色如常地转过头朝他笑笑,“早。”

江逾声朝祁斯白点了下头,额发有些散乱,他随意拨了两下,起身下床。

祁斯白微愣地看着他稍显困倦的侧脸,和宽松t恤、短裤上的轻微压痕,觉得那种惺忪的睡意笼在江逾声身上,罕见之余,还有点……可爱。

众人收拾好行李,六点半退房,去食堂吃完早饭,把行李放入各自来时坐的那辆大巴车内后,仍旧是按车分班,每班排成两列队,开始了这天三十公里的拉练。

祁斯白和江逾声最初是并排走在队伍后排的。但队伍一会往前跑着追前面的班,不追了又不自觉走得松松散散,两个队列很难一直对齐。

两人有时候前后相隔一两排,有时候能隔开好几排。

走得近时,祁斯白的话比平时少,江逾声的话也不多,两人常常就并排一起走,也不怎么说话。离得远时,祁斯白的视线又忍不住去找江逾声,三下两下往他那边瞥。

如果江逾声碰巧看过来,他就忍不住有些开心。

可江逾声大多时候只是跟身边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要么看着眼前崎岖的路,要么就是看着聊天的人。

祁斯白的视线落了几次空,心底也无意识跟着空了几次。

因为最后一天要过河,大家都穿着速干裤和沙滩鞋或溯溪鞋。

祁斯白和不少男生一样,贪凉,穿了过膝的运动短裤。可早晨温度不高,又飘着雨、刮着风,虽然上身套着件长袖校服,多少还是有点凉。

淌过两段黑黢黢的、小腿深度的沟渠后,祁斯白甩了甩脚底的淤泥,打了个寒颤。